“婚期一年,我们可以尝试合作,如果婚姻不合,一年后你随时可以提出离婚。”裴瑞深言简意赅,“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看望裴阳羽。”
“我懂了。”秦念恍然大悟,“协议婚姻,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
秦念陷入沉默。
这要是换做五年前,裴瑞深这么跟她说,她做梦都会笑醒。
但是现在……
不得不说,秦念是有些心动的,她跟裴瑞深结婚,既可以让奶奶放心,不再为她的人生担忧,又可以陪伴裴阳羽,不用在异国的每个晚上想念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几面的孩子。
“裴总,恕我直言,这件事太大了。”
良久,秦念笑意盈盈的抬起眼,妆容精致妖冶,媚态天成,又有种职场女性的强大,诚恳道:“我需要好好考虑。”
“我不会逼你。”裴瑞深淡淡道,他即使是靠着沙发,身体也不会完全放松,礼仪刻在了骨子里,在这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中,在风云诡谲的商场上,在金字塔的顶端,运筹帷幄,云淡风轻。
“你们裴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什么?”
一样的高高在上。
秦念在心中哂笑,满嘴跑火车:“没事,就是觉得裴绪砚还是比你可爱的多,至少年下弟弟还会哄人。”
“你别拿他开玩笑。”
秦念翻看了两眼结婚协议,她本身的职业是律师,也是从名校法学系毕业,对这些条例分外敏感,大致看后,也不得不佩服裴瑞深的缜密。
只是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讲,他给出的条件太宽容了,几乎一切都是对她有利的条件,而不是对他。
为了让裴瑞深放心,秦念合上了结婚协议,贴心道。
“裴总大气,也请你放心,以前都是我瞎了眼,现在我已经把眼睛治好了,不会再对您纠缠不休,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要多远滚多远。”
裴瑞深安静了两秒,声音有些低:“不用。”
“用的,这种事情都要提前说好,省着再像当初,双方闹得都不愉快,重蹈覆辙,何必对吧?”
时至今日。
秦念仍然会记得五年前的那天晚上,男人眉眼缠绕着欲念的模样,也清清楚楚的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一颗颗扣上白衬衫的纽扣,垂眼看她时,眸光冷清而厌恶。
他说的每一个字,像是一场噩梦,轻易否定七年。
他说。
“秦念,你真廉价。”
而他们再次在这间总裁办公室中,面对面的坐着,对面的男人眉眼肖似当初,更加成熟、更加倨傲。
他抬指按了按太阳穴:“秦念。”
“别。”秦念飞快打断了他的话,眼眸妩媚摇曳,冲他吹了声口哨,“裴总你最好对我冷一点,不然我会以为我魅力太大,你爱上我了。”
“……”
裴瑞深没说话,秦念猜想对方也会觉得自己十分不要脸,甚至脸皮更甚从前。
她耸耸肩,不甚在意,拿起那份结婚协议:“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裴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
秦念点头,踩着黑色高跟鞋,蹬蹬走出了办公室,裙摆摇曳间,背脊单薄挺直。
裴瑞深注视着她的背影,良久,抬手摘下了眼睛,修长手指有些倦怠的捏了捏鼻梁,鸦青色的睫羽遮住了眸底神色,难辨深意。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破一室寂静,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