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文竹如此说他,陈亦寒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不被其他人发现。
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被身边的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陈亦寒抬起头,看不清身边人的脸,却能感受到那双炽热的大手握在手腕上的温度。
烧的人心慌。
混日子二流子x乖巧下乡知青(4)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资本家是什么身份,那是现在严厉打击的,共产主义的敌人!
萧庆生也反应过来劲了,他原本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去接下乡的知青进行工作。
知青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关心。
他只关心今年的收成会不会比去年的还好,今年大家伙会不会饿肚子。
一个身体还没自己女儿壮的知青,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就等着他发话。
萧庆生转过头看向角落里的陈亦寒,那个年轻人左看右看愣是不敢与自己直视。
“你们刚来向阳大队,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除了知青点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地方给你们住了。”
萧庆生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假话。
知青点还是之前的地主家改造的,现在家家过得都不是很富裕,哪有多余的地方给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住。
“可我们是从城里来的知青,是为了下乡支援建设祖国的,我们不想和阶级敌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发声的是一个跟赵文竹关系比较好的女知青,叫吴红英。
左一个资本家右一个阶级敌人的,听的萧庆生头都要大了。
他们既然这么不愿意和陈亦寒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接人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们要是说了他肯定不会把人接到向阳大队里。
就在萧庆生与知青们僵持不下的时候。
萧知夏站了出来,对着他父亲说,“既然陈知青没地方住,去我那里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站在他身旁的陈亦寒。
陈亦寒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萧知夏没有任何反应。
在这个孤苦无依的日子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明显的偏爱与关心了。
自从呀成为资本家的孩子后,他之前所有交好的朋友都对他避之不及。
像刚才赵文竹吴红英话里话外的排挤,陈亦寒并不是第一次经历。
只是他很意外萧知夏会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还愿意收留自己。
萧庆生微皱着眉头,不赞成的看着萧知夏,“小夏,你想清楚了?”
萧庆生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时虽然混不吝了一些,但却是个懂孝顺的好孩子。
因为自己的名声所以早早的就搬了出去,从山上弄来的野兔子野鸡时不时就给家里送过来点。
萧知夏点了点头,“他不和我住在一起难不成要住在荒郊野岭?别忘了山上可是有狼的。”
说完,萧知夏把院子里的桌椅板凳收拾好后,拎着陈亦寒的行李便出了门。
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知青们,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明明身处热情如火的秋天,却还是有种数九寒冬的刺骨感。
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知青们也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萧庆生带着他们去了向阳大队的知青点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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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夏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向阳大队里和他一边大的年轻人早早的就已经娶妻生子了。
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萧知夏从萧家搬出来后自己一个人住在萧爷爷的老宅里面。
院子很大,但大部分都荒废了。
推开院子大门,陈亦寒就被院子中央那与膝盖齐平的杂草吓了一跳。
环顾四周,杂草丛生。
若不是萧知夏说这里是他的家,他怕不是会认为这是荒废已久的庭院。
“哎呀我去,咋荒成这样。”萧知夏忍不住暗骂了声,这多影响他的形象啊。
萧知夏刚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已经出现在了火车站里。
只知道原主是一个混不吝的二流子,没想到日子竟然能过成这样。
萧知夏看着身旁吃惊的陈亦寒,心中有些苦闷。
从城里来的年轻人肯定是没见过这种场景,也不知道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萧知夏长腿一伸,就将院子里的杂草踩在了脚下,很快便弄出一个能通过的小路。
“我去烧点水你泡泡脚好解乏。”
走进正屋,萧知夏把行李放在椅子上,转身进了厨房烧水,就剩下陈亦寒一个人。
相比较外面的杂草丛生,屋子里面倒是显得井井有条,地面上没有一点灰尘。
屋子里有一个火炕,炕上规规矩矩的摞着几双花花绿绿的棉被。
一览无余。
在黑暗下,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
之前强压下来的伤感情绪又回到了陈亦寒的脑袋里。
他从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全家福来。
照片上的人分别是他的爷爷,爸爸和妈妈。
只不过他的爷爷因为身份问题已经离世了,而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他之所以还能平安来到向阳大队有一个下乡知青的身份,还多亏了舅舅,不然他能否平安活着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