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媛姬,一个好的医者,就是要能救人,也能杀人。”宋煜轻笑,笑得温柔入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说什么好听的情话。
媛姬着实是懒得听宋煜这些为自己辩驳的话,颠倒黑白,却能被他说得那般理直气壮。
“媛姬,你要知道兵者诡道也,既然有更好更省心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话毕,宋煜还伸手搭在媛姬纤细雪白的手背上轻拍两下。
媛姬眼神暗了下去,垂眸看向自己那双手。
她早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医者了,这双手早就沾染了鲜血,不知多少人的!
西楚众人只知有座城池是降城,守城的将领与城中官员带头放弃抵抗,开了城门。
却不知整座城的人都中了毒,若他们不开门,必死无疑,一个也活不了。
可惜,还是有一些人体质太弱,没能熬到他们开门。
其中不少都是...老弱妇孺,还有刚出生的婴儿。
媛姬至今也忘不了自己进那座城池时,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既恨也渴望。
恨是因为他们是仇人,踏着铁骑进了他们领地,还害死了不少无辜之人。
渴望是...下意识的反应,对活下去的渴望。
她早就不配自称医者了,身为医者却整日与毒为伍,她怎么配呢?
“媛姬,我只信你。”宋煜笑得温和,可在某些人的眼里却堪比恶魔。
媛姬冷笑了声,勾唇。
那当然,她的家里,还有谷中人都被宋煜控制住了,他自然是“相信”的!
“我回去会制药的,但我不保证一定对他有用,西楚那边应该也有随行的医师,而且制药本领不在我之下,周瑾安身边的那几个副将今天看上去全都是解了毒的。”
媛姬语气冷淡的理性分析。
换做以前,遇上这样千载难逢的对手,她自然是要上去比试一番的,不论输赢。
可如今,她...已经没了这个自由。
宋煜闻言,眼眸冷淡的收回手,目光无情的扫向周瑾安身边那几个没有冲锋陷阵的副将。
“这个事情我一定会让人查清楚的。”
统帅之人最忌讳掉以轻心,媛姬配的毒药效果他早就让人提前试过,更让随行的军医都试过,根本无法配出解药。
西楚却能在短短几日就将他们身体里的毒性全部解除,这个医者能力绝不在媛姬之下,此人必须要杀。
若不杀,他难以安眠。
——
宋煜的这些心思,赵宣顾不上管,他更不知道自己无形间都被宋煜恨上两次了。
他武功太高,几乎每个凑上来的东离将士都死了,这就导致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东离将士们根本不敢再靠近一步,就怕他们也去见阎王。
赵宣很快就杀到旁边其他人的人堆里了,这次带来的人马里,不少都是年轻武将,这些都是还未曾上过战场的。
几日的厮杀下来,有些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厮杀,有些人却还无法习惯,血肉横飞,处处都是杀人的画面冲击感,让很多人都容易在战场上分神。
赵宣这一侧身一剑飞射过去,救的就是一个年轻武将,他之前偶然听人叫他胡校尉,是个出身贫寒的普通人。
他射过去的剑直插东离士兵的后背,穿过腹部,士兵立即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胡校尉也看到了伸出援手的赵宣,他一怔,来不及说声谢谢,就被砍过来的刀弄得条件反射性的一脚踹过去。
踹到来人的膝盖弯上,而他自己则弯下腰,往前躲,成功的躲开了一劫。
再趁机将手中的刀插入对方的腹部,杀了人。
赵宣已经杀到其他地方去了,救了这个,又去救其他人。
而后,不知道从哪夺来一把弓箭,眼神坚定的开弓,对准还在厮杀的一个将领背部射了过去。
这一箭力道又狠又准,被射中的人当场毙了。
将领一死,还死的如此突然直接,吓得旁边的东离士兵们步步后退,然后不知道是谁先丢了兵器,说逃就逃了。
丢盔卸甲,慌不择路的往他们大军方向逃走。
看到这一幕的周瑾安意外且欣赏的看了一眼风光恣意的赵宣,一袭黑衣,长发高高束起,少年郎好看的眉眼都沾了一些鲜红的血。
却叫人愈发觉得赵宣美得惊心,无法移开眼。
贺兰息收到这些私信禀报赵宣表现时,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了,边关距离京城甚远,即使是飞鸽传书也需要好几日。m.
书信上写的都是赵宣如何大放异彩,记录这些事情的是他安插在大军里的人,专门盯着赵宣的。
这样的人不止一两个,他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做这么多的安排,看完那些信准备收起来的贺兰息,又没忍住的拿出来细细读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