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
二人对坐于草垛上,头顶圆月,共享这难得的安逸。
自从那次以后,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有所突破,但又似乎没有很大改变。
这日,萧溯离闲得无聊来到书房,刚下早朝的韩楚温依旧身着深绯云雁官袍端坐于案几前看书。
不得不说韩大反派确是有着世间难得的容貌,哪怕是一身大红,依旧不会显得一丝廉价。
那张昳丽华贵的面容完全不被艳色所压,反倒是相得益彰。极具冲击力的相貌恍若天生就该引人驻足。
萧溯离轻车熟路将大门开开一条缝,闪身进入后踮起脚尖溜到韩楚温身后。
眼睛往案几上一瞅。
原来世界已经进展到这个时候了。
“娘子。”
萧溯离早就知道无论再怎么小声依旧瞒不过韩大反派。
这厮就跟在身上装了随身定位仪似的,每次只要他一靠近,总是被第一时间发现。
萧溯离撇撇嘴,不用人提醒,熟稔的擦过人肩膀就着韩楚温大腿坐下。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之前他有时也会这样做,但心中总还怀着几分别扭。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算是习惯了韩大反派这一见面就得与他有肢体接触的癖好。
与其花大力气反抗无济于事,倒还不如主动出击,顺带还能借机降降黑化值。
纤长白皙的指骨按上浓密冷厉的眉心,把男人看书的视线全部转到自己身上,萧溯离笑得一脸邪气,
“夫君可是在思考朝中之事?”
韩楚温挑眉:
“怎么,娘子还对朝中局势有研究?”
倒也不是有研究,好歹离离也是看过原剧情的狐嘛。
萧溯离圆溜溜的眼珠一转,道:
“研究说不上,不过在世坊的说书人口中听过一二。”
韩楚温轻笑“如今朝中势力大抵分为三脉,三方权衡之下局势看似稳固,实际另有乾坤。自王大人贩卖人口一事起,如今大皇子已被禁足太子府中。此等千载难逢之际,两位殿下如何沉得住气。”
韩楚温的手环过萧溯离拿起桌上的书册
“如今两位殿下间关系愈加紧张,各大官员纷纷站队。怎奈朝中以丁齐丁大人为首的中立派迟迟未有动作。若能得到丁大人的支持,想来后事便可无忧。”
丁齐自当年老皇帝登基时便入朝为官。
如今官龄数十载,在朝中说得上德高望重。但正因年事已高,欲想独善其身,至今未有明显支持哪一派的动作。
萧溯离薄唇微张:“既然丁大人不欲主动站位,我们何不帮他一把。”
韩楚温抬眸“娘子的意思是……”
“听闻中立派中,丁大人与一位姓余的大臣来往密切。”
萧溯离:“五皇子母妃早亡,自幼与二皇子一同长大。先前我在世坊游荡之时曾偶遇一个自称是五皇子生母手下宫女的疯子。她说呀,这五皇子并非龙种,而是她与一位姓余的官员私通所生……”
韩楚温瞳孔紧缩,猛地抬头看向萧溯离。
手中的力道一紧,知道萧溯离痛的发出“嘶”的一声这才松了力道。
“娘子,你所言属实?”
萧溯离揉了揉被掐红的腰
“那个疯婆子倒是这般说的。至于真假,这我就不知道了。”
韩楚温:“如你所言,本官定会派人查探清楚。”
如果确实如萧溯离所言,他们便不必费尽心思游说丁大人站队,借助平日与他最为亲近的余大人来劝说,效果定是事半功倍。
见韩大反派陷入思考,萧溯离没有出声打扰,垂着头把长长的发带打着圈圈卷成一团又松开。
重复了几个循环,突然听见一个枯枝折断的极其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谁在外面!”
门外有人偷听。
萧溯离立即反应过来。迅速从韩大反派腿上滑下,放开脚步疾走至大门口。双手用力,“啪”的一声把门撞开。
远处一片黑袍正好翻过高墙,下一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萧溯离就要喊人,却被韩楚温不急不慢的截住:
“任他去吧。既然不辞麻烦跟了本官一路,从得捞点有用的东西交差不是。”
状元郎x小乞丐16
野外。
小山头的荒草茂密繁盛,足足长得有一米之高。循着清风摇曳,发出一片“沙沙”声,像是整齐柔软的上好毛刷擦过布料。
蟋蟀从远处飞来,驻足于一束枯草上。一眼望去,原本金黄茂密的草丛中竟然若隐若现藏匿着黑色的衣袍。
一阵剧烈的晃动,驻足的蟋蟀吓得扑闪着翅膀飞走。
萧溯离扫去视野前的阻碍,继续瞄着身体蹲在随风摇摆的草丛后。
视线拉近,在他身边,还有十几个同他一般穿着拿着各色武器的人。
萧溯离把面前的杂草稍稍挪开,忽然感觉后袍被人轻轻一拽。
“主子,我们都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你真有把握丁大人的妻儿从这经过时会遭遇不测?”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看着虎背熊腰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对萧溯离说话时,眼睛还机警的扫视四周,像是他们正要干一笔见不得人的大买卖。
“永叔,小爷这都亲自来了,自然是有把握的。还有哈,你得摆好心态。咱们是来救人,不是来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