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攸却不怎么在意,这禁军说是给他,真正的主子是皇帝,真正私密的事情没办法交给他们去做,也就能拿着狐假虎威罢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量,秦攸抬起头看了宁韶一眼,心中的阴郁少了些许,轻轻将头靠在宁韶肩膀,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比起秦诩这个皇帝,他陪在宁韶身边的时候多得多,几乎是天天在一起,本该是琴瑟和鸣,剪烛西窗共话夜雨,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幕,可是秦攸却是有口难言,心思难诉,见面越多心却越愁苦,宁韶对他越好他就越难受,还要忍着所有的不甘与怨,维持着自己平日的模样,与宁韶“琴瑟和鸣”,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人却是消瘦了许多,精神头虽然不错,身体是人眼可见的弱了下来,章院判等一应太医急的如同热锅蚂蚁,为着秦攸的怪病都愁白了头。
谁都不曾想过,其实其中很大一部分缘由,是秦攸心事郁结,所以药石无灵。宁韶虽有感应,但他不懂医道,御医名医都说是病,他也只有束手无策,只能交握双手,给秦攸力量,其实也不过是看着干着急罢了。
其实就是明白症结所在,宁韶也毫无办法,他根本无法开口、无从开口。那事秦攸宁愿郁结心中也三缄其口,若宁韶贸然说些什么,反而是更大的打击。
而宁韶的支持,仅仅只是让秦攸面上多谢笑,眉间多谢坚定,看上去很积极似的,其实心中更加压抑阴郁。
唯一支撑着秦攸的,就是他与宁韶那飘渺无寻处的前路,一朝离开牢笼,厮守终年。
宁韶伸手,轻轻搂住了秦攸,眼神悠长,一下一下轻抚着秦攸的头发,秦攸脸上浮现笑容,轻轻闭上眼睛,靠着宁韶睡着了,他不担心,只等阿韶登科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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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桂榜发布,宁韶位列甲等第二名,与其他四位甲榜者参加殿试,秦攸没有参加,只知宁韶被钦点探花,没让他去做翰林院编修这样需要熬一熬的官,而是直接封了从四品在刑部,实实在在的实权官员。
同考几位心中纵有不服,却也无法说什么,人家那可是堂堂圣王御赐正君王妃,起点比他们高到哪里去了,如同小石入水,虽起波澜却无风浪。
秦诩也并不在意,宁韶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如给些实惠权力,让秦攸高兴。
消息传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攸,喜形于色,直接用了王府最最奢华的马车,去宫门接宁韶,家仆丫鬟跟了不下百人,在京中逛了半圈,沿途撒铜钱!
宁韶抿唇而笑,觉得秦攸有些荒唐却也没有阻止,是值得高兴,秦攸看到了离开的希望,尽管自那天之后,他在没从秦攸口中听到那样迷茫而迫切想要离开的愿望,但宁韶知道,秦攸不想呆在京城。
而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即便秦攸可能命不久矣,留在京城,留在陛下身边,会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但是他绝不会退让!与其让秦攸不痛快的活着,哪怕只有一天,他宁愿秦攸过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