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夏凡是他面试招来的人,他相信夏凡的品格,而竹箬也不可能如此无耻,况且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儿子就算旁边站着,所以更不可能有什么。
即便清楚这些,温斯顿也无法让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消失,温斯顿面沉如水,脚步沉稳的从楼梯上迈下来,高大强壮的身躯,莫名给人一种压迫力。
夏凡将竹箬放在轮椅上,直起身子对温斯顿敬礼,“将军,竹箬想要行动,我帮他乘上人鱼椅。”
艾瑞斯在竹箬坐定之后,小小的呼出一口气,踮起脚摸了摸竹箬的头发,附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竹箬唇角勾起,摸了摸艾瑞斯脸蛋。
竹箬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对夏凡感激的笑了下,他讨厌疼痛,让他想到不好的事,让他阴暗,就像是慢性毒药一般,慢慢侵蚀他的心灵,令他沉没在所有的痛苦之中,几乎溺毙一般,喘不过气来,情绪就像黑色的毒气一样,从指尖、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溢出去,他总是需要去控制,才能不被吞噬。
如果可以免除疼痛,竹箬是不介意用什么方法的。比如上轮椅的时候,多多的依靠双臂的支持力,少运用双腿,就像刚才他做的那样,能很大程度上减轻痛感,只是稍微辛苦一点罢了。即便习惯了独自上下轮椅的艰辛,他每天几乎都要经历好几次,比起之前好几次渡梦之时受到的痛来说,短时间的站立和行走带来的痛其实并不是那么剧烈,也不是不能够忍受,但如果可以免除这不必要的疼痛,竹箬当然乐意。
即便是痛,也分为有意义和无意义,他才不会做些逞强的事情,让自己白白受痛。竹箬勾起嘴角笑,眼睛亮亮的,毕竟那个时候,他可是会因为剪脚趾甲不小心伤到,就让闻人宣背着走的人啊。
步子虽稳,速度却不慢,温斯顿已经走下了楼梯,夏凡的解释没有让他心情好一些,一眼明了的事,本就不必解释,令他烦躁和生气的,不是这个。温斯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竹箬,对夏凡道,“他不会自己做吗?”
今天帮他明天帮他,还能天天、时时都能帮忙吗?不自己习惯这些,总是让人帮忙,到最后能有什么改变?有什么提高!
夏凡被他问的一愣,沉默了下来。
他想他知道温斯顿将军的意思,其实很好解释,不过是排他性。也是,再怎么说,竹箬是温斯顿将军的人鱼,就算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也该避嫌才是,他还是太过,太过失了分寸了,不说他和温斯顿将军是上下级的关系,就算是朋友之间,也没有第一天见人家未婚夫就抱上的道理。
竹箬脸色一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双手轻轻握在一起,垂首敛眉,眼睑垂下盖住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弧形阴影,从上方看下去,格外漂亮,竹箬双唇颤抖了一下,才开口道,“……抱歉,我以后都会自己做的,请不要责备夏凡,这都是我的不好,抱歉……我,我会自己做的……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轻轻推开艾瑞斯,竹箬垂着头,难堪的情绪让他失了分寸,原本可以用操作台的,却只是用手划着轮子,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抱歉,我只是人鱼。
抱歉,我做不到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