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我慕郁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我,你害死了我还不够,你要把我变成这样恶心的怪物,”慕郁挥着手臂粗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顾舟身上,一边打一边哭,“你要这么折磨我,我死了你都不放过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木棍打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卫练央在窗外看着,只觉得那一声一声,似乎都打在自己心上,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更让他难受的却是慕郁的控诉,每一声都如同在他头上罩上一床湿透棉被,呼吸不了,动弹不得。
“你以为让我活过来我就会原谅你感谢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我让孟之渊带我走,就是不想再见你——我不想自己活在怨憎和仇恨之中,变成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的丑陋模样!我死都不想再见到你!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你看看我!我现在像个人吗?我现在还是个人吗?!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啊——”
顾舟不躲不闪,一声不吭承受着慕郁所有的怒火。
天边的白缓缓爬上了窗柩,渗透进房间,如同那浅浅的血腥,渐渐积累变得浓厚起来,哪怕身子有多年练武打底,不用内功护体,生生挨了几十棍也受不住,何况这些年顾舟身体大不如前,从口中吐出的鲜血早已在他的身前积成一滩。
“咔擦”一声,木棍承受不了如此大力的击打,终于从中央断裂,慕郁双手发麻,看着那断掉的一截飞到角落边缘,目光却触及那蔓延的白,房间里的一切映入眼帘,刺痛慕郁的双眼,他回头看向面前的顾舟,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简直就跟话本之中即将被虐杀的什么角色一样,慕郁心中一痛,手上的半截木棍终于也掉落在地上,慕郁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慕郁却轻声笑了起来。
他竟然亲手对一个人下这样的手,把那人打的不成人形,就像个魔鬼一样。
师父曾说过,杀人可以,但对于束手就擒或者引颈就戮的人,绝不能被心中的杂念左右,哪怕再气愤,哪怕再生气,给一个痛快便是。以非常手段折磨别人的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慕郁惨笑着,他仰头看向房顶,声音凉的不行,“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白发红瞳,取妖魔之貌;以人血为食,行妖魔之事;折辱他人,承妖魔之志……你满意了?我欠了你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遭受所有的磨难?为什么是我,承担所有的痛苦?为什么要强求,让我死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慕郁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踉跄了两步跌坐在身后一把椅子上,无声也无泪,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房间被天光点亮,静待自己的灵魂在日光照耀下消亡。
顾舟听着那些质问,心痛如绞。口中又吐出一口浓稠的血,他挣扎着爬到慕郁脚边,从怀中摸出一本什么书来,放进慕郁手心,他跪在慕郁面前,抬起头看着慕郁,短促而又喑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郁郁。”
慕郁毫无反应,手中的书也要滑落下去。
顾舟连忙捏住慕郁的手,让他将那本书抓在手心,他吞下喉中梗着的鲜血,晦涩道,“这本是《寒月宝鉴》,你练到第三层,就可不必被食欲左右。”
慕郁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而顾舟也终于抛开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