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过。"
"今日查案,刺史怎么带他来了?"
"难不成真有水鬼?!"
"天哪。"
有人说起水鬼,就有人仿若见过一般,精准地描述出那水鬼的长相。
煞有介事的样子,说到最后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裴郁本站在岸边,垂目打量着那流动的河水,闻声露出一抹笑容。
若白雪初融,晃得人愣了神。
王刺史疑惑道:"空寂师傅可是看出什么了?"
裴郁不点头也不摇头,指了指一处给王刺史看:"只是听到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水鬼的样子,觉得讲的有趣,说得我也想看看这水鬼是何模样了。"
"空寂师傅在开玩笑了,哪儿有什么水鬼。"王刺史摇头叹道。
裴郁指尖拨动了一下佛珠,缓声道:"空寂没有开玩笑,确实是很想见一见那传闻中的水鬼。"
王刺史:"……"
见裴郁的表情,王刺史大概也猜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他挥了挥手叫下属过来,附耳同下属说了几句后,下属便带着那描述水鬼模样的人过来。
那是个摆摊卖糖堆的老头,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被带过来之后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弓着腰不敢看。
王刺史见状上前一步,托起那老头的手,将他扶直了身体。
"别怕,老人家你描述的水鬼样子,本官很感兴趣,只需同本官再细细描述一遍就好。"
老头愣了一下,害怕道:"哎呦大人,老头子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可不要抓我!"
"不会抓您,您直言便好……"王刺史安抚道。
经过一番交谈,老头确定了王刺史并不是要抓他之后,才同王刺史详细说起了那水鬼的模样。
他年轻时曾在咸州郊外的江河里掌船,来来往往地送过了许多五湖四海的人,也曾听过些奇闻异事。
因为他常年在河道上的原因,对这水鬼的传闻便印象尤其的深刻。
那水鬼形似猿猴,周身毛发极长,在湖水河水之中力气尤其的大,抓住落水之人的脚踝就会把他拽进水里,而后用污泥堵住人的七窍,让人窒息死亡,专门吃人的眼珠子。
王刺史让人给了那老头一串铜钱之后,把老头的话同裴郁一字不差地描述了过去。
王刺史摸着胡须,面上都是愁容:"空寂师傅,您真得觉得这水鬼存在吗?"
裴郁正用一只手拢起袖口,指尖裹着手帕,沾了下河道两侧的青苔。
青苔沾染上手帕后,裴郁便立刻拿开了手帕,拎住一角,对着阳光打量。
"水鬼自然是存在的。"
听到裴郁这话,王刺史面上愁容更甚,真用水鬼抓孩子结案,他这刺史的位置也是坐到头了。
王刺史:"空寂师傅……"
裴郁抬手把那沾了青苔的手帕递到王刺史眼前,一股腥味儿顿时萦绕在王刺史的鼻腔。
那嘴里憋了半天的话王刺史也顾不得说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这青苔怎么这么腥。"
裴郁捏着那手帕的一角,闻言笑着反问:"是啊,这河道边的青苔,怎么会腥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