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彦和温行止这一顿饭吃完都快一点了。
白时彦道了声谢打算回去,却被温行止叫住。
“回来的时候看你在摆弄花草,喜欢的话,可以去花房坐坐。”
白时彦吓得都不敢动了,妈呀,他要是发现我把他的花剪掉了然后粘上去,他会不会把我抛尸荒野…
白时彦暗暗吞了口口水,“那就谢谢四爷了。”
温行止满意地点头,走在前面带他去。
白时彦知道温行止这种人,话里虽然是问句,但其实根本就是个陈述句。
不过跟着他进去,温行止倒自己占了那个舒坦的摇椅,捧着书读起来。
现在是春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好。
花房是透明玻璃建造的,阳光能透过玻璃照进来。
花房里头倒是有点小女孩喜欢的样式,整体比较欧式。铁艺的花架和花篮,还有从外面引进来的小水流。而温行止就坐在躺椅上,翘着腿,眉目轻低,捧着一本书慢慢研读。
白时彦忍不住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踏入那样的环境。明明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等着他去继承的是数不清的产业,如果为了钱,他根本不需要去涉及那些洗不清的黑。他这样的人,本该是活得恣意,就这么舒坦而又欢快地度过一生。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温行止听他开口,淡淡抬头。
“你刚刚,说什么?”
白时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句诗。就是刚刚看那样的温行止,觉得美好得不可思议,他不只是名字来源于这句诗,更是整个人都和这句诗的感觉一样。
“那个,我刚刚就是突然想起这句诗了…”
温行止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诗,但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悲伤的孤独。
“你认为,我符合这首诗?”
白时彦楞了一会儿,细细想了一下。
“符合,也不符合。”
“怎么说。”
“我对这些古诗文也不是很了解,但这首诗经还是有过那么点了解。我就觉得,四爷确实如高山,是要仰望的,这点上是符合的。至于后面的‘景行’,应该就是德行高尚,我虽然还没有怎么了解过四爷,但就凭着忠哥还有您手下这么多人为您效力,也是能看出来您的德行高尚。”
“但是这句诗经说到底还是用来形容孔夫子这样的圣人,他们不孤独,但四爷挺孤独的。”
温行止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有点狠意。白时彦甚至觉得自己这么说恐怕是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末了,温行止合上书,低头轻笑。
白时彦分不清那是什么意味的笑。
“在这世上,说我孤独的,你是第一个。”
“何起,你既已经入我山庄,除非得我命令,你是不可能完整地走出去。”
“你说我孤独,那么往后,你来让我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