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言捂着因法力流失而维持不住的脸,“不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就算你不是为了我,我为你做什么也都是甘愿的。”
陈言要拿走他捂着脸的手,李木言挣扎,“不,太丑了。”他哽咽着。整张脸全是死人才有的模样,隐约还有着腐臭之气,太丑了,眼睛也没了,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窟窿,会被嫌弃的吧。
“不丑。”陈言强硬的拿下他的手,在他连眼珠都没有的眼眶周围落下一个吻,“在我眼里,你怎样都好,木言最好看了,没人比得上你。”
是人是鬼都无妨,只要是他。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义无反顾的奔向他,只有他,从前是他,现在是他,以后也会是他。
“和尚,我们好像快死了。”在这还未褪去的洪水中,李木言紧紧抓着陈言,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若有来生,我们便去寻彼此。若没有,我就去寻你。”没有的话,就是下一个世界了,他会接着追寻他,弥补此生的遗憾。
“乖乖,我俗家姓名是什么来着?”
“是……陈言。”
“记住,别忘了。”
“好。”
“和尚,我已经死了一回,这次也许就是灰飞烟灭,你亲亲我好不好。”
“不会,不会灰飞烟灭。”陈言搂着他放肆亲吻,当所有力气用尽时,他们的身体就沉入了水底,水面变得寂静无声,偌大的桐城死寂一般的空荡。
若与君相逢,盼是春雨纷飞时,届时撑一把油纸伞,伞下人影成双。回家途中已将相思倾诉,只等回家斟满两杯酒,意酣情浓时唤着彼此姓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若此生不见,那便一人去寻来生路,一人去寻君来生。
……
繁花似锦,草长莺飞。
城中繁华,茶馆酒肆林立,街上小贩吆喝声声,说书人惊堂木一落,口若悬河道着吾辈风流事,迎得喝彩不断。
最胡同口里也热闹,花楼里又要选花魁了,在外面搭了个好大的台子,达官贵人坐在楼里看,平头百姓挤在外头看。那几个娇滴滴的姑娘上台掩面轻歌曼舞,欲语还休却又撩人妩媚,声声动人不论,光那身段便能让老少爷们儿的心都酥了。
城里开了家酒楼,从前唤作“聚宝楼”,被这新来的老板嫌俗气,便改作“春宴楼”。生意自然是好的,若不是以前的老板,家中闺女被皇帝看中册封妃子,那老板还舍不得将这酒楼卖出去呢。
“掌柜的,你说你仪表堂堂,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怎么还不找个媳妇?哎呀不瞒你说,老身是在上京做媒人的……”掌柜的脾气好,就没打断她。
倒是有人不乐意了。
“呦,打主意打我男人头上了。”一蓝衣华服公子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衣服勉强套的齐整,却还是看得见那露出来的锁骨上印着些暧昧痕迹,再仔细一瞧能看到里头大片白色的肌肤。衣服制得极尽华贵,上面缀着香囊,衣摆上的翠竹都是用金线制出来的,在这小小的复城,可谓是少见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