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里,在屋里里枯坐了一夜。
对于章杏的话,他并没有怀疑,虽然他不知道邢勤寿为什么弄错了人。
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妹妹提前知道邢勤寿想要算计章桃,而她,非但没有提醒,反而是想推一把,结果中间出了岔子,她自己掉进了坑里。
而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觉得脸上无光羞于出门,也没有仔细的打听一下邢勤寿的人品,原本想去伯爷爷家打听一下他们问什么拒婚的,但他们一家却是去了新义府,今天才回来。另一方面,自己也急于用婚姻这块遮羞布将这件事给压下去。
然后,自己亲手给妹妹掉进的坑里给填上了土。
这是报应吗?!
第二天,章松便去了县里,先是花了些钱,从邢勤寿家附近的大娘嘴里打听到了邢勤寿的事,随着听到的越来越多,什么酒后打人,什么强纳人/妻……章松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接下来,他又按照自己打听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去查,终于收集到了一些邢勤寿的把柄,相信有这些在,邢勤寿想不退亲都难。他拿着这些和庚帖上邢勤寿的门。
章柳这几天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只除了每天需要喝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大哥这几天天天往县里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去帮她退亲。她一个人在家呆不住,便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偶遇’刘公子。
走在村里,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些还对她指指点点的,这种感觉让她浑身难受,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那些平常看见她就跟蜜蜂见了蜜一样的小子们,看见她不是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就是被他们爹娘拧着耳朵扯回家了。边走还边说着什么,她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离她远点……以后不想娶媳妇了?……官太太?官太太咋了,她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是使了怎样的手段得来的,男人被算计了,以后能有她的好儿?等着瞧吧。……’
这些村里的小子,以前围着自己转的时候,自己觉得他们烦的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他们是什么成色,就敢自己身边凑。现在他们都躲着自己,还隐隐的嫌弃自己,这让她心里特别难受。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冲他们喊,‘是邢勤寿算计我的,不是我算计邢勤寿的!’
可这话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只是给村里人徒增一些谈资罢了。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泄气,她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心里委屈的不行,她一路上低着头,嘟嘟囔囔,踢踢踏踏的向着上次刘公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咦?这是?”章柳停在了一株爬山虎旁边,爬山虎那宽宽的叶子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章柳弯下腰凑近了去看,“怎么有点像血?”突然一股大力从上而下撞上她的腰,直接把她砸进了爬山虎丛里,
“砰!”
“哎哟,妈呀,我的腰啊。什么东西这是?”她抬手想去摸自己的腰,却摸到一个,嗯?脑袋?吓得她一抖,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艰难的转过身,发现砸她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章柳一点一点的将被压着的腿从男人身下抽了出来,然后用脚尖踢了踢那人,“喂,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章柳爬过去,将这男人翻了个身,然后抖着手扒下了他脸上遮着的黑色面罩。
“哇塞,还是个异域美男!难道这才是我的男主君?”章柳的手不停的在这男人的脸色描摹,这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刀削的轮廓……美啊!真美!
她正在花痴,那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灰蓝色的眼珠直直的看向她,眼中射出锐利的锋芒,吓得章柳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谁?”男人开口询问,嗓音沙哑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