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花国一个偏远的城市y市脏乱的城中村,一家十分破旧的出租房里,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岁的男孩儿正在屋里翻箱倒柜,二十岁的男孩子本该朝气蓬勃,清纯活力,但该男孩儿瘦的有些病态,仅仅翻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呼吸就像超负荷的风箱,十分的粗重。翻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到了一本被藏在袜子里的存折。男孩儿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可这笑却在看清上面的余额后,僵在了脸上,继而变得有些失望,恼怒,他拿着存折的手高高抬起,好像要把存折扔掉一样,但脸色变换一阵,还是悻悻的放下了手,将它揣在自己的怀里,跑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一个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刻满了皱纹的中年妇女打开了出租房,她眼珠浑浊,表情十分麻木,每一条皱纹中都侵染了浓重的愁苦,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进入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已经漏出海绵的破旧沙发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朝着一个房间叫了两声,“小昊,小昊?小昊在不在?今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没听见回应,女人就站起来,去儿子的房间看看,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儿子的身影,她又去其它房间查看,终于,看见了自己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惊叫一声,以为进了贼,赶紧去看自己的放存折的地方,结果,就发现被压在衣柜最下面的存折不翼而飞了,她的拿着空荡荡的袜子,脑子嗡了一下,有片刻的空白,回过神来,她立马拨通了报警电话,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明白了。
y市只是一个偏远的、并不发达的城市,所以,即便女人报了警,但警察赶过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在等待警察过来的时间里,女人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环顾四周,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了。
门窗都锁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个‘贼’的目标明确,好像知道她的钱放在这个屋子里,其他房间并没有被翻乱的迹象,还有……还有没有在家的儿子,以及,儿子的前科……
女人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连忙给儿子打电话,等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
“什么事?我正在忙着呢!有事赶紧说!”男孩儿不耐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女人抖着嘴唇,“小昊!我……我屋里的存折是不是你拿的?是不是你?要是你拿的,赶紧还回来,那在咱们家全部的家底了,快要交房租了,要是没有这些钱,咱们绝对会被扫地出门的!儿子,你赶快把钱拿回来吧……”
“你怎么知……你怎么这么问?咱家的钱不都是在那里那里吗?我不知道什么存折,我今天都在外面,根本没有回家,咱们家的存折丢了?你是不是忘记放在哪里了?你总是是这样,有点什么事都爱往我头上安!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是我重要是还是钱重要?别说我没拿,就算我拿了,那又怎样?咱家的钱本来就有我一份,你挣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再好好找找,我还有事,挂了!”
“嘟嘟嘟嘟……”女人抓着手机的手慢慢的滑了下来。
尽管儿子并不承认,但女人还是知道,钱就是儿子拿的!要是真的冤枉他了,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会先骂自己一顿,然后,再从自己这里要好处,不从自己这里要到足够的好处,他是绝对不会撒嘴的!可今天,他并没有这么做!
想到儿子那理直气壮的态度,想到房东那凶神恶煞的脸,女人坐在地上,压抑不住的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楼下响起了‘乌拉乌拉’的警笛声,女人终于惊醒。
不,不能让儿子被带走,不能!儿子还要娶媳妇,不能坏了名声!
尽管儿子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的心,可她依旧不舍得儿子受苦,满心满眼的为儿子打算着。可她不知道的是,这附近,谁不知道她儿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哪里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女人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想要给110打电话,想取消报警,可等了半天,那边都没有人接电话,在电话的‘嘟……嘟……’声中,门被敲响了。
“有人吗?开门,警察!”
女人无奈的放下电话,磨磨蹭蹭的去开了门。
“是你报的警?你家被盗了?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女人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对着几个就要进来的警察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是我搞错了,没有失窃,是我看错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什么?你竟然报假警?!国家资源是让你这么浪费的吗?你知道因为你,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更别说,因为你的占用,其他人的案子就得往后排,要是因此出了什么纰漏,这后果你能承担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面对警察的冷脸,女人的鼻涕眼泪直接下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这些人的怒火,只能用卑微的姿态祈求他们的谅解。
警察看她这样,也不好意思再骂她了,伸手拿出罚单,“算了算了,看在你第一次犯的份上,我们也不带你回去了,直接交三百的罚款好了。”
警察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有人情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女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哪里能拿得出三百!
看女人迟迟不接罚单,警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赶紧去拿罚款!我们还有事,没空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女人脸色涨得通红,手不安的搓着衣角,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我……我没有这么多钱……能……能不能先欠着,等我有钱了,再交给您……”
听见这话,警察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的穿着,又往屋子里看了看,“行吧,你三天内把罚款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