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沈子循暗暗想着这侍卫是要和自己说什么。最坏的结果也跑不过是要杀了自己,说实话,他还真不够看。
放下茶杯没有说话,起身就走。
张良看到主子肯听自己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紧步跟着主子走向书房。到了书房看到年轻的将军已经坐下,张良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把门窗都关死。沈子循一直冷眼看着张良谨慎的模样,眼底有些暗沉。
张良看了看主子巍然不动的样子,心中酸涩难当。自家主子正是最好的年纪,在其他少爷遛鸟逗猫赌马的时候,自家主子却在战场上厮杀。年少掌权,必定有人心生不忿,自己无能,无法陪主子上战场,不知自家主子是经历过怎样的打压,又突破几番生死,才能坐稳将军之位,统率千军万马。主子为了皇上出生入死,外巩固江山,内平定祸乱,现在皇上竟生出除了将军之心,实在叫人心寒。
张良膝盖一弯,跪在地下发出沉闷的一声,沈子循听到都有些牙疼。
一头叩到底,张良保持着头触地的姿势没起身,“主子,两年前在御花园您救了属下,在大皇子叛乱之后便把属下带进了府,虽说对您是举手之劳,但于我却是再生之恩,属下早就一颗心都向着将军府了。属下不怕死,却怕不能为主子而死,更怕死在主子之后。属下今天冒着大不敬之讳,恳请您仔细想一想,想一想皇上对您态度的转变,想一想一些细微之处透露的心思!”
沈子循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没有搭话,张良也明白主子不会说什么,顿了几息继续说下去。
“主子赤子诚心,对身边所有人都用人不疑,但属下却早就怀疑吕副将心事不纯。今日外出偶然看到吕副将,神色匆匆,属下留了几分心思尾随其后,看到他入了雅庭阁,不到一刻钟就见到景王爷身边的近侍明成跟着进去了一个房间。后来属下用了些手段,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说到这里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张良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属下听见…听见…听见明成说—皇上口谕,命你在西北战场上找机会,找机会杀了将军!”
张良的声音一直压抑着,但说到这里忍不住猛然拔高,“主子!景王爷和您身边都有皇上的人,他不是容人之人啊!您对他毫无保留,他却要您的命啊主子!
沈子循看着下方跪伏着的人有些怔愣,堪比计算机一般的大脑突然停转了一样,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可以被叫做忠诚的东西,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不是教科书或者故事里编造出来的文字?
“说完了?”
张良听到主子冷的不像话的声音,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咽下眼里的眼泪,起身时已是目光坚定,缓缓抽出了随身佩剑,“主子不信我也无妨,本来这条命也是主子给的,今日若能以我血给主子提个醒,也算我张良死的有价值!”
说完之后闭眼拿剑往脖子上抹去,剑刚碰到喉咙时却被一股大力阻止,怎么都挥不下去。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站在面前的将军,将军的两指还掐着剑。
“这么急着死?我说同意了么?”
看到张良惊喜的样子,沈子循垂下眼帘,“我心中有数,你这条命想留着吧,用在该用的地方”。
“是,主子!属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下去擦点药吧。”
张良伸手摸了下脖子,果然有道细小的血印,抛开一贯的沉稳,呲牙笑了笑,道了声是,转身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沈子循看着手中带一丝血迹的佩剑喃喃自语,“不过是征程的数据罢了,何必当真呢?”
说完猛然甩手,配剑“嗖”的一声钉在了书架上,剑刃完全没入,只留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