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地头蛇不在了,下面的人也有幺蛾子的,各种账目走的有些乱,打量着老板不精通,越到下面越能从边角抠出来钱,往自己腰包里面揣,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而且胆子也都大的很。

吃的是一家江湖菜,毛血旺上来咕嘟咕嘟地冒着辣味儿,上面一层肚丝儿冒尖儿,下面的人机灵的给他递烟点烟,张摆平这人无论到哪里,他姿态都是很低的,背微微驼着头低着,一个劲对着人点头,眼神一点不歇着扫视全桌。

他会用人,哪个人的性格一清二楚,哪个胆子大,哪个胆子小,哪个没人看着就报虚账,到处开发票报公款,能用的他就走之前拉一把,不能用的他就放在那里,等着人都散了,有人送他回家里去。

他就点一个人来送,“你来——”

路上灯红酒绿,霓虹炫彩,他喝多了也不会糊涂,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达的清楚。

前面开车的人心里就一咯噔一咯噔的,跟踹了十八只梅花鹿一样的,一方面是狂喜,人的出路这就来了,另一方面又担心飒飒那边不会同意他顶上来。

他们这些所有人,都是干苦力出身,慢慢干成了管理,都是同乡甚至同村,张摆平这个人大家都服气,他脑子是真的好用,点子也格外的多,一个非常典型的江湖人,各大酒场都能混的开。

张摆平自己先开口讲,“我难道心里没数吗?我心里有数,为什么是你不是别人?”

“都是我提上来的,老李我之前有口风给他,这好几年我都想单干的,跟他说,他就干等着我走了,逢年过节也不知道来家里坐坐,不是图那点儿东西。”

一个人这点眼力劲没有,这点脑子也没有的话,那他就不能干这份工作,张摆平含糊地吐字儿,“干我们这脚本的,就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不是势力,也不是溜须拍马,这叫感恩,是格局问题。”

他喜欢带人,喜欢教人,“那他就不能坐在我今天的位置上,但是他可以去干别的,所以我让他管仓库,仓库里面的东西他自己偷偷摸摸拿一点不碍事,但是别人拿他眼睛蹬的跟猫一样,看见别人拿东西就跟逮老鼠一样咬牙切齿的,这样的人就适合管仓库,多拿一副手套都不行。”

识人,用人,他琢磨了半辈子,也是靠着这个发达的。

俩人车子停地下车库,又讲了一个多小时。

张摆平坐电梯上楼,电梯关上的时候,就是两个人的主场了,张摆平在飒飒这边的时代已经落幕,他要去开辟自己的码头了,这片码头是他拉着人一点一点填充起来的。

自己站在家门口擦擦眼泪,什么事儿没有一样。

也许人家比你干的会更好,张摆平想了想,夹着皮包就开门进屋子里面去了,倒头就睡,后续交接近三个月时间,才勉强走完流程。

有登记信息需要变更的,要去税局市场那边变更,申请还有流程,需要注销的公司,递交注销申请,一些业务的签章也要更换,甚至有的需要跟法院提起诉讼,走完法定流程。

小张一直鞍前马后,从那天晚上开始,他每天早晚接送张摆平,跟着跑腿儿办各种业务,站在张摆平身边看他交接所有的业务。

张摆平这人,是一点不留私信,搭档一场,各自成全,飒飒看着厨房里面在忙,倒杯茶给他,“钱够不够?”

“够了。”

“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匀出来一点给你。”飒飒笑了笑。

张摆平也笑了笑,“跟着你,赚不少钱,怎么能不够了,要是不够我应该能跟你多干两年,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借钱的。”

他们两个人想法偏保守,做生意不借贷,银行的钱也不借,我要搞项目搞投资我自己身家,赚了算我的,赔了也算我的,除非逼到没办法,就跟飒飒当年还是政府出头跟银行协商低息才借贷的,为此也情绪挣扎了很久,现在倒是看开了一点,“我以前也这样想的,借钱的时候包括还钱的时候都有压力,觉得这要是赔钱了怎么填窟窿,熠熠就劝我借,说投资都有风险,你要做的是降低风险率,保证成功率,与其担心不如多干点事情。”

茶杯里面的水都没味儿了,他甩出来重新泡,袋子里面还有一点全倒进去了,这是明前的龙井,过了夏天就不好喝了,赶着夏天之前喝了,省的放冰箱里,“等着我还完贷款,没压力了才觉得贷款有时候是个好事儿,能把握机会以小博大,我们有时候都不喜欢风险。”

这个话张摆平听着就有点惊心了,多少有点映射自己不愿意跟他去重庆开机场的意思,也听出来飒飒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你这次也打算贷款的?”

“对,打算去重庆那边谈,利息不要超过三个点,我手里的钱留着后续运营的,那边政策扶持力度很大。”飒飒吃过政策扶持的甜头,李书记对他那是掏心掏肺了,就这次机场,还专门跑来问的,能不能在本地建设一个货运机场。

飒飒没打算,在本地建,这是南北交通枢纽的变更地,他要做的是华东华南的市场,机场在本地的话,只能做南北运输,得赔。

重庆作为中转点,所有货物靠长江水运或者陆运往重庆24小时内集中汇合,然后夜里上飞机,次日早上到达各点,市区的要在当天送达,下面县区乡镇的两天内送达,这是他要做的事情。

一个不是很宽泛的,而是很细致的,全覆盖的非常密实的一张货运网络,重庆市一座,后面还有更多的,把各地联络起来,三年内完成。

他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地说着,张摆平心里叹口气,听着就很辛苦,做起来只会更辛苦。

张柏平咋摸着,你先前问我钱够不够,怕你借钱给我,我一个劲说够了,那你现在说钱不够还得银行贷款,愁眉苦脸的给我看,在这里等着我呢,大夏天的他胸口拔凉的,吐出来的话也很凉,“我这里还有钱,你用不用?”

拔凉的话飒飒听起来暖心啊,这银行利息三个点也是钱啊,他就知道张摆平有钱,这人这些年跟他老婆葛朗台一样的,一个劲攒钱不见花钱的,房子就一套,车子就那一辆,钱不都在手里呢,举着透明玻璃茶杯,“也行,你手里能拿出来多少?”

张摆平觉得嘴里都冒苦水了,不知道中午有没有苦瓜,他得降三高,“五百万。”

多痛快的话儿,索性举着茶杯,“祝我们成功!”

飒飒也痛快举着杯子,“成功!”

就这样,如今雁过拔毛的飒飒,从老下属手里反向敲了五百万,张摆平就没想到这一层,都最后一出了,没想到飒飒给他这样套进去了。

金珠在厨房里面哭,熠熠带她是够呛,回家累的跟个二丫一样的,还得给金珠再折腾一遍,孩子是治愈的天使,那心灵的治愈也不能解决身体上的累啊。

俩人自己带孩子,孩子确实是好很多,沟通交流以及思维都跟父母靠近,但是硬生生瘦了十斤,熠熠现在就是个尖下巴。

有时候实在是俩人都没空的时候,她就给送熠明那边去,熠明也要在乡下跑,村里跑的,他带着金珠去,俩人在水稻地里面晒得跟什么一样。

“他舅舅之前一直在采样,每年都有高产大户,请他们去测量的,都在地头上去收麦子,然后回去还得把麦子晒出来搓出来,算亩产多少,她就跟着一起去,戴着帽子都晒成这样了。”

张摆平老婆看见这孩子就想笑,你说不哭的时候还好,还能看出来一点爹妈的优良基因,但是这咧着嘴一哭,就跟个小丑孩一样的,本来坐在那里剥蒜的,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捏着个大蒜头嗷嗷哭。

孩子一哭,飒飒原本不动的,他在这里说话呢,但是下一秒就自己站起来了,给金珠牵出来,先给孩子解释一句,“她刚用手抠蒜,结果手上有味道,自己不喜欢。”

一闻的时候给自己恶心到了,飒飒就带着去洗手,洗手间门开着,张摆平正好能看见半个洗手间,看金珠踩着在个小凳子上面,飒飒在提醒她怎么洗手,“对,这种有味道的要用洗手液,哪里有味道哪里就好好搓一搓,这样味道就没有了,以后手上脏了洗洗就好了对不对?如果是脏的东西呢就再用消毒洗手液对不对?可不能哭了,大蒜不是脏东西,它就是有味道的……”

絮絮叨叨的,张摆平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细致的话,孩子自己洗手地上肯定有水的。

金珠自己眼珠子水灵灵的一会儿就出来了,头上别着一个小夹子,站在洗手间门口,里面飒飒就把地顺手拖一拖。

金珠两个手搓着吸水纸,出来要给飒飒,飒飒让她扔垃圾桶里面去,他跟熠熠都商量好了,为了带孩子轻快一点儿,就得把小孩子从小教会事情,她自己来几次,后面就全养成习惯了,家长省事儿。

有个孩子在身边就不大一样,就想着展示她好的一面,“金珠,你喊叔叔,张叔叔这是。”

金珠不喊人,低着头玩自己的,坐在一边儿,这事情飒飒就记住了。

张摆平老婆就很纳闷了,这孩子哭这样,当妈的在一边就看着,当爸的领下去哄会儿就好了,“你们家谁疼孩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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