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淡笑招手,为了不坦露情绪而暗暗将牙关咬紧,不应声。
平时她从云婷那学来的伶牙俐齿,此刻失效得彻彻底底。
她的这么一项技能,好像紧跟着不久前的车尾气,一起被冷风呼啦吹散了。
终于有人看出端倪,探头问:十一怎么不在?
十一怎么不在?
沈霏微先是迷惘,然后恍然大悟,是她没留。
但沈霏微说的是:比你们先一步搬走了。
无人怀疑,事已至此,搬走也是迟早的事。
走完一圈,沈霏微疲乏地回到云上摄影,意外地看到云婷和舒以情竟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我和十六可不是在后悔惋惜,是在等你回来。云婷笑着澄清,环臂说:a国好啊,有谈家保驾护航,十一日后一定可以走得很远。
沈霏微恰也是这么想的,但也免不了难过。
云婷覆上沈霏微被风冻凉的侧脸,说:上楼洗个热水澡吗,今晚我做点别的菜吧,松鼠桂鱼吃不吃?前阵子我在n国的时候,跟同队的人学的。
沈霏微欲言又止,没想到在那样硝烟弥漫的战场里,云婷竟也不忘钻研菜谱。
吃不吃?舒以情看着沈霏微问。
沈霏微说吃,然后便上了楼。
今天过后的每日洗漱,再没有人排在她的前面,予她时间犯懒。
沈霏微洗完便躺到床上,五指碰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不抱期待地等一个电话。
她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时,手机蓦地一动,震得她指尖略微发麻。
是十一,十一大概到机场了。
看了数秒,沈霏微猛将手机抓进被窝,蜷着身在被子下接听,她的声音被困在棉絮中,显得又低又闷。
十一。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半晌广播传出登机提醒,那提醒声极清晰地传进手机。
姐姐,我要走了。
沈霏微顶着棉被坐起身,她捏住睡衣的袖子,捂在半张脸上,将轻吸鼻子的动静掩得严严实实,说:跟好谈知韶,就
就别跟我了。
她曾在夜里听阮别愁讲过一个关于跟人的故事,思田亦或是玲竹说过,怕的话,跟着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