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夫君后,妍冰先去厨下备好了蜜饯、粽叶等物,又淘了糯米用凉水浸泡着,而后回房打了个盹儿。午休完毕米还未泡好,她索性剁了肉蓉加香菇、蛋黄后调味,做了肉臊酱。
她这是顾忌到文渊不吃看得见的红肉,因而准备用肉酱做咸粽子——枕式四角咸香鲜肉粽,再来一种糖蜜韵果巧粽,两种口味就齐活了。
随后妍冰还抽空用艾草、菖蒲、朱砂、雄黄等物制了两枚菱形香囊,又结了一束端午节时祈福的五彩长命缕系于手臂,也算是应了景。
在晚间文渊回家时,正瞧见妍冰在把玩香囊,一蓝一红,配上五色丝线打的络子小巧而精致。
“这个是给我的吧?”他顺手便取了宝蓝色的,自己美滋滋的系在了腰间。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两枚都是我的不可以吗?”妍冰斜瞪了丈夫一眼随即自己系上了红色的,随后走去外间餐桌前,招手道,“来吃粽子,看合不合你口味。”
“你做的难道还能不好吃?”文渊浅笑反问,随后一面吃粽,一面告诉妍冰她最关心的问题,自己一下午查阅户籍并无特别收获。
妍冰听罢不由长叹一声,猜测道:“会不会不在江都?”
“若郡府寻不到,须得返回**县城去找找,但我怀疑是户籍有问题,”文渊嚼着软糯咸鲜的粽子,几近食不知味的蹙眉道,“这种长期大量的略人行径,必定买通了一些官吏打开方便之门,或关卡放行或巧设户籍。
听罢妍冰立即想到了当初刁氏想收养自己之事,灵光一闪道:“譬如佯装某家闺女由亲生父母出售,以掩盖痕迹?”
“嗯,有可能,”文渊顺口一答,抬眼忽然发现妻子正在往青瓷小酒盅里倒雄黄酒,急忙抬臂按住她手掌,阻止道,“诶,你别喝。”
妍冰露出疑惑神色,不明所以的问:“端午节怎么能不喝雄黄酒?”何况没找着表妹心情不好更想喝两盅啦。
文渊一脸认真的答道:“你小日子推迟了几天,以防万一罢。那条熏了麝香的汗巾子也别用了。”
“……”妍冰当即呆愣,随即无语至极——不愧是大理寺评事啊?如此观察入微连妻子月事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窘不窘,你说窘不窘!
稍后,妍冰又获赠他亲手绘制的石榴花团扇做香囊回礼,看着那寓意多子多福的大红色花卉,顿时感觉更窘。
“压力山大诶……”妍冰苦了包子脸,诺诺道,“万一,万一只是因为舟车劳顿身体困乏,这才推迟了……怎么办?”
“什么鸭梨?山、达?又是你从梦里学来的词儿?”文渊不懂她前半截话,本想问问却见其一副又装傻不想多说的模样,索性只笑道,“若只是推迟那等着就是了,过几天再看需不需要请医师诊脉。画石榴花只是端午风俗罢了,你别多想。”
……
次日一早,两人穿戴完毕准备出门去看赛龙舟时,文渊又顺手摘了驿馆院落中的一株石榴花,小心翼翼插入妍冰梳的素净元宝髻上做装饰。
红衫黄裙配红花,倒也好看,然而……又见石榴花,很难不多想好么!
因心里藏着能不能顺利怀孕这档子事儿,又惦记李漫漫,虽然头次见着万人空巷的赛龙舟胜景,妍冰依旧兴致不高。
她大半时间都用来了在人群中看有没有类似漫漫身影的小娘子,无奈一无所获。
龙舟赛结束后,文渊等人回驿馆稍作修整,黄昏时再次整装出发,去了城北斜阳湖看一场会持续整夜的别致斗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