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补一句:“闲聊而已,哪有你这样催人的?”
徐思叙心口钝钝的,话里藏着不自知的刀:“你妈一向避免与徐老师来往,往常逢年过节还去看看老爷子,这几年都少走动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纽约?何况聊天在哪里不行,就非得挑这个地方这个点。”
对面人神色淡下来,眼眶微阖,眨得极慢。
她盯着杯子上的英文字母,缓声道:“在国内你忙成什么样子,我哪里敢找你,前阵子在ing,黄矩那帮人不是还说你包了个女大学生,年轻小姑娘多能闹的,要知道你见我——”
“你别用那词说她,”徐思叙凝眉打断她,厉声纠正,“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姑娘堂堂正正跟我在一起,怎么就成你嘴里那么难听的词了。”
萧潇垂眸,她双手紧紧攥着杯壁,轻声问一句:“是吗?堂堂正正在一起了吗?”
司机来电话了,徐思叙侧头看了眼屏幕,将其摁灭之后,她抬头认真道:“萧潇,你别给自己找借口,我刚创业那会儿忙成那样都能腾出时间陪你,要放在几年前,愿不愿意都在你。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懂吗?事到如今你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我们是得向前看的,过去无论如何都过去了。”
咖啡厅是棕色调,昏黄的灯光打在萧潇侧脸上,徐思叙就这么看着她落了滴泪混进陶瓷杯。
她捞起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掏了纸巾出来推到她面前,站起身时看到远处有几个华人在望向她们这边。
她抿了抿唇,说:“擦擦泪,别失了体面,那边有人认出你了,可能会过来要签名。”
萧潇不说话,只有细细的抽噎声。
徐思叙在她身旁站了几分钟,等到觉得座椅上的人差不多控制好情绪了,这才抬脚准备离开。
谁料刚起步,毛衣衣角便被人拉住了——
“再坐会儿都不行吗?这么着急?”
徐思叙不想把场面弄得太沉重,她的解释也毫无任何愚弄:“你回去后要是不怕你婆家那边苛责,大可以再去ing玩。但我今天陪不了你,我晚上十点的飞机,有人还在家里等我,我不愿意让她孤单失望。”
时间温温吞吞的,徐思叙的心也很平静。
良久,她听到一声很微弱的恳求:“真的就这么错过了吗?我怎么这么不甘心呢?”
那是迟来的海浪,拍打在徐思叙心理防线之上,一字一句都是切切实实的坦白与挽留。
但她发觉这句迟到的询问好像并没有引发任何波澜。
徐思叙胳膊向下滑,拨开旁边人的手,然后在她手指滑落时点了点她的肩膀,说:“你不是一向都擅长妥协吗?”
萧潇愣住了。
徐思叙没管,她把臂间挂着的外套换到另一边,随后自顾自接起电话,将装着电脑的大托特往肩上扶了两下,阔步向外走,向电话那头的人说:“好,我马上出来。”
在推拉门缓缓弹上时,她站在咖啡厅装有倾斜篷布的门头之下,回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