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来这里置办货品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们穿着寻常的打扮,走在这条人潮攘攘的老街上,跟这群忙碌于油盐酱醋茶的老百姓们并无不同。甚至寻常百姓们还能体味人生百态,吃吃喝喝,酸甜苦辣俱是滋味。而他们鬼差口袋空空,就算想买也苦于囊中羞涩,大部分时候只能眼巴巴看着。
对了,仇安年哪来的钱可以买东西啊?
他攒了一些金银锭子在城隍庙换成了阳世的货币吧,偶尔也有鬼差这样做。不过,大部分都不想花钱,坑蒙拐骗地混点吃喝。
齐宣皱眉道:装鬼吓人啊?
吓吓他们,让他们摆一桌酒席,烧三炷香请鬼入宅享用。吃完了就不再骚扰,一别两清。
这算哪门子一别两清!齐宣哼了一声。
范无救也不在意,下巴一扬,指着前面一个摊子,那是什么?棉花?
齐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她耐心解释了一番,摸摸口袋,一个硬币也没有。这下子想讨好的马屁也拍不出去,齐宣苦恼了,开始后悔现出身形,否则现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上一根献给顶头上司求个好了。
范无救掏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问:这张钱可以买几根?
齐宣震惊了:老大,你哪来的钱?
借的。
跟谁借的?
范无救指了指已走出十米远的一道背影,平静道:跟他借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那你以后怎么还钱啊?
随缘吧,有缘自会相见。
齐宣的眉毛皱得像两根毛毛虫你这分明是偷啊!她心里狂吼,脚下还是很乖顺地跟着范无救走到了卖棉花糖的摊位前。
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他们买了一只白兔子,一根棒棒糖。齐宣一口咬下去,又软又绵,甜得发齁,呛得她连连咳嗽。
一只宽厚的手掌拍上她的背,缓慢而有力,齐宣缓了缓呼吸,无意中看见范无救的眉毛上沾了两缕白糖丝,忍不住笑了,轻轻踮起脚为他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