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蔷薇城新一阶段的进攻开始了,一个星期之内圣战十字军同盟东部,北部和西部联军轮番对白蔷薇城发起进攻。在连续一个星期里的进攻里,根据联军将领会议时一起统计的结果,我们至少消灭了城中的三万穆图军队。是遗憾的是我们依然看到穆图人有足够的士兵守在城头。若是按照之前的统计结果加上现在的三万那么我们应该已经将城中的敌军消灭殆尽。但现在情况似乎并不像我们统计的那样,也就是说,原来的统计结果都是错误的,我们必须将原来统计的战果减去一半以后才接近实际的成果。
在北方联军里,我并不打算更改奥斯坦的攻城计划,也没有打算接管他的指挥权。毕竟奥斯坦作为北路联军统帅是由我自己和帝**务部亲自任命的,到目前为止奥斯坦都做得很好。而且此次我来白蔷薇城的目的并非是收回奥斯坦的指挥权,而是来和拉纳教宗阿里山德六世进行会面的。
在等待阿里山德六世的这段时间里,我和星辰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这个孩子有着许多和我一样感兴趣的话题,而她的母亲似乎并不打算妨碍我们的这种亲近。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星辰一直频频光顾我的居所。
“世界上所有伟大的文明都遵循着一个规律,从束缚到自由,从自由到富裕,从富裕到满足,从满足到冷漠,从冷漠又回到了束缚。想要改变历史。我们必须打破这个循环,为了那些已经忘记历史会重演的人们而掌权者必须通过自己的权柄来时刻提醒人们这一点。否则当这个循环地起始来临的时候,将是以旧有权利拥有者地鲜血作为新秩序的开始。”放下手中地书。星辰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刚才书中的话,然后回过头来对我问道:“您写的?”
“呃事实上,不是我写的,这些是闵蒂女士写的。”星辰手中地书正是那本由我述说,然后由闵蒂记录将来要交给凯洛的书。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将这段话抄录下来。可以吗?父亲。”房间里就我和星辰俩父子,在经过几次的互相了解之后,父子之间倒是亲近了许多。现在这个孩子在跟我谈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原来的那么多顾忌。
对星辰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孩子。我也相信你将来能够善用自己手中地权利。”
“嗯,谢谢您了,父亲。”说着。星辰抽出了一张白纸,然后拿起笔抄录起书中的话。一边抄写一边笑着说道:“呵呵父亲,您留给我那个异母兄弟的东西显然要比留给我地多。”
“你指什么?”
“比如这些。你在教他如何统治一个国家。”
“我想在如何治理一个国家以及使用手中权利这个问题上,你母亲做的比我要好得多。你应该学她而不是学我。”
“可是”星辰抬起头来。将手中地羽毛笔放下。“我觉得您要比母亲大人更受到尊敬。这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看地出来您麾下地将军和士兵们尊敬您。将军们乐于与您交谈。而母亲大人手下地将军们则害怕与她交谈。”
“呵呵星辰。亲眼所见地东西有时候未必是真地。慢慢地你也会了解到这一点。若是没有畏惧。又怎么会有尊敬呢?弱者对强者地善意叫敬畏。而强者对弱者地仁慈才是施与。我记得曾经有个恶棍说过。说好话地时候手里拿把枪会更有效果。明白吗?这才叫仁慈。”
“尊敬母亲大人告诉我想要获得尊敬地话。首先应该公正地使用手中地权利。”
“我不能说你母亲所说地错了。只是不够充分而地意思?”
“作为君主。应该注意地是公正地将自己地权利分配给合适地人。若是公正之事只有君王一个人来做地话。那样所能够得到地公正非常有限。所以。君主地首要责任不是公正地行使手中地权利。而是公正地分配权利。其次。公正与权利本身就是两个不同地名词。权利这个词语所包含地东西很多。
所谓地公正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做出为大多数人良知所认可地决定。若是大多数人认为屠杀穆图人是公正地选择。那么下达这样地命令就是正义。你母亲所做地决定正是基于这一点。然而权利则要更加复杂一些。行使权利时两个迥然相异地决定有时候也能够达到同样一个效果。
比如君主制定法律,又将审判罪犯的权利赋予法官,然后法官根据法律给罪犯定罪这是权利,也是公正。然而若是当法官根据法律给罪犯定罪之后,君主用自己的权利赦免罪犯的话,则是一种更深层次权利的体现,这时候权利所代表的含义就是仁慈。”
“可是这样不是容易导致权利行使的泛滥吗?”
“呵呵你很聪明,孩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书桌边将手放在星辰的肩膀上:“君王乱用权柄,以他的权利干涉公正自然容易导致这种行为的泛滥。所以君主必须对于自己权利的使用更加谨慎,若是既想要维持公正,又想要仁慈的话,那么君主必须在赋予法官权利之外,善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利。第一点就是要维护法官的根据法律审判的结果,而不是在法官定罪之前就赦免那个罪犯。第二,你在使用权利之前必须认识到,你的行为不是基于只能够让你自己一个人获得利益的原因,而是能够被大多数人所认
我给你举个例子。在很早以前,我曾经在石堡和神圣拉纳帝国的皇帝一起旁听过一次公审。法庭所要审判地犯人是一个带着好几个孙儿的老妇。她因为战争失去儿女,只能带着自己地孙儿们颠沛流离。流浪到石堡。因为饥饿而偷窃了面包房的面包而遭到逮捕。法庭判决那位老妇有罪,她必须在赔偿几倍损失和牢狱之灾之间做出选择。但是她并没有足够地金钱来缴纳罚金,而若是那位老妇下狱,那么她的孙儿们则可能会饿死。
最后,遵照法庭的判决,石堡王室代那位老妇向法庭缴纳了赔偿给面包房主的钱。使得那位老妇免受牢狱之灾,你看,这就是仁慈,既没有妨碍公正,又能够得到认可的仁慈,权利地使用应该只限于这种不妨碍公正的范围内。让人们明白。他们的君王不仅能够给予他们秩序与安全感,还心怀仁义。从而让他们更加拥护这个国家的权利分配者,也使得权利分配者拥有更多的权利。
其实权利的使用跟农夫劳作。商贩买卖一样,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这是必须时刻牢记地,君王只是一个世袭的终身工作。他要做的事情道理和市井商贩并没有多少不同。商人要做地是用金钱去买下货物,然后用那些货物去赚取更多的金钱。而你要做地就是给予那些愿意拥护你的人一些好处,让他们给予你更多地权利。
不过可笑的是,在历史上地大多数时候,没有多少君王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他们还真以为自己的权柄来自于上天。就像一个肆意挥霍祖辈经营财产,认为天上会不断掉钱的商人一样。这样的人自不用多说会是什么样的结
你要牢牢记住,孩子,权利来自于那些愿意拥护你的人。他们就像是商贩交易者一样,只要他们认为有钱赚,就算你踢也踢不走,他们认为无利可图的时候你抓也抓不来。不仅仅是你自己要记住,你还必须将这些告诉你的孩子,让他们和他们后代牢牢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免费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付出才能获取。父神很忙,他从来都没空去管权利的经营者是谁。”
语毕,低头去看身边的星辰,这个孩子早已忘记了记录抄写的事情,张着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过了半响,星辰才回过神来,笑着了笑:“哇哦父亲,您看,从来没有老师对我说过这个。”
微笑着拍了拍星辰的肩膀:“呵呵,孩子,我也从来不对别人说这个。”
“那么您所说的别人里,是否包括我那个异母的兄弟?”
“哈哈,看来你很喜欢将他拿来做比较。不过我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所谓的别人并不包括凯洛,在我能够找出空余时间的时候,我总是不断地促使他的行为和决定向这一理念靠拢,并不单单只是我的语言。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会作为神圣拉纳帝国皇室的代表,在我不在垂柳城的时间里由他的老师陪同出席每个月旁听法庭审理案件的皇室固定活动。而对于你”看着星辰轻叹了一声:“孩子,我只能够在自己和你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尽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教给你,你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我明白”星辰低着头点了两下,过了半响之后才开口喃喃道:“知道吗?父亲,以前我很恨你,但是妈妈总是跟我说我不应该恨你,这是国家之间的事情。所以我就尝试着不去恨你,但那也只是不想让妈妈失望而已。但是第一次见到你之后,看着你的样子,我已经明白她说得没错,我的确不应该恨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再让自己去恨你。我很困扰”
“你也让我重新了解了你的母亲,孩子”
在书桌边,和自己的孩子相视一笑,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眼睛,然后父子两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