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岳很高兴辩机能接受他的提议,趁此便说,“那就三日后与为师一同走吧。”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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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应下后的后事自有方丈主持和道岳打点,他只需要收拾好东西,等着三日后迁去会昌寺便可。
第二日的日头正好,辩机照例做完了功课后抬头看看窗外的银杏树,这一眼看过去的并不是窗外的全景,景色正中正横插了一个双手托腮的小人儿。
此时小人儿见他望过来,忙扬起了一脸的笑,甚至还冲着他挥挥手,“压寨相公,我来看你啦。”
辩机看着她那熟悉的笑,一时到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了,顿了会儿才说,“小女施主怎得又来了?”她这是来了多久了?怎么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站在窗外多久了。
连音双手托着脸颊,闻言歪着脑袋嘻嘻笑,“我说了啊,我来看你呢。”
辩机别回头不再看她脸上的笑,心里不由自主的冒了一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连音不知道他心里头的想法,心情愉悦的说,“压寨相公,你整日窝在寺里念经多无趣啊,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曲江边的风景可漂亮了,我这几日一直在哪里玩儿呢。”
原来是去赏景了,难怪想不到来寺里烦他了。
“还有杏园,也是漂亮的不得了。压寨相公,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辩机一脸的无动于衷,“阿弥陀佛。小女施主,小僧乃出家人,俗世美景并不适合小僧。”
连音噘了噘嘴,“做了和尚难道连美景都不能赏了?这么无聊,你为什么还要做和尚?”停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听说和尚是可以还俗的,要不然你就还俗了吧。还俗了我带你去玩儿。”
辩机闭目忙念了声“阿弥陀佛”。
“唉——”连音叹了道气,放弃这话题,“对了,压寨相公,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呢。你快来窗边。”
辩机又转过头看她,一直都很好奇,为何她每次来都只站在窗外与他说话,也从不进禅房来,哪怕是隆冬时节,她明明冻的手脸发红也是如此。辩机没有走过去,而是将这疑惑问了出来。
连音听了他的疑惑后笑了起来,眉眼弯成了新月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啊。我站在外头,别人就能一眼看到我,这样旁人才不会误会你啊。”
辩机诧异的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辩机(八)
(感谢爱吃的猫爪和夜七七不蓝的打赏。)
不知不觉,两人都已相识要近一年,辩机却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连音,今日之前的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咋咋呼呼的小孩儿,周身散发出的都是贵女的娇气。我行我素的,从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旁人造成怎样的困扰。
但此刻她的一番话一出,他才惊讶的发现,其实她也并不是不通人情。相反地,她也懂得体谅人。
只是她的体谅全掩藏在了她的我行我素之下。要是他不问,她也不说,那她在他的印象中将永远是个闹人的小孩儿。
其实辩机也知道,连音的个头儿不高,初时她趴在窗旁时,都依靠着上身攀着窗沿,屋外墙根下不时会留下她沾着土的小脚印。后来身量稍稍高了些才改而掂着脚,结果地上又因她的用力而抵出了几个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