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广场,这里是香客上香祈福之地,不时会有寺内师傅与熟识的香客论道几句佛理,在这地方见客完全不用担心会遭人误会。
连音见到他过来,瞬时笑的一脸灿烂明媚,明明想亲昵的说说话,偏偏又装出一副含蓄知礼的模样,双手合十对着辩机礼了一礼,乖巧的喊了声,“辩机师傅。”
辩机反而不适应她这画风,愣了几秒才还了一礼,“阿弥陀佛。小女施主怎得过来了?”
连音往两旁看了看,见寺内那些善男信女并没有关注他们这一边,这才笑嘻嘻的轻声说,“当然是来看你的呀。”
辩机闻言旋即露出无奈的表情来,还以为她转性了,没想到才两三句话又打回了原形。
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我却一直忙的没时间过来看你,也不知你住在这里可习惯?寺里其他和尚对你好吗?”连音一开了话头,就将对他的关心都问了出来。
辩机默默的听着她的关心,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一旦回答了她,那就是越界了。
好在连音也知道辩机是不会回答的,所以也并不介意他的沉默,顿了下很快又说,“我以后恐怕要好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辩机愣愣的看着他,眼里塞满了讶异。明明好奇着她是不是要去哪儿,但嘴巴却闭的紧紧的,一个字都不问。
虽然他不将疑问问出口,但连音看着他澄澈的双眸也能看出他当下的心思,也不隐瞒的说,“我明天就要进宫去陪十七公主了,这一去后,恐怕是轻易出不来宫的。下次再来见你,也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着,她咬了咬下唇,露出了几分伤感。
辩机仍是那副怔愣的样子,乍听“进宫”两字时,他还以为她是要去伴驾,原来是去做公主的玩伴。不过伴驾与伴公主,其实也并没多大的区别。除非公主出嫁,不然她注定要在宫中蹉跎。
她这样张扬又我行我素的模样,能适应得了皇宫中的生活吗?
连他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却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舍得让她去的。
辩机心中心思几番轮转个遍,最后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对她诵了声“阿弥陀佛”,又忍不住说,“小女施主这一去还望多加保重,皇宫不比民间,小女施主的诸多陋习该是改改才好。”
连音微微挑了挑眉,“压寨相公,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辩机只当没听到她的话,他对自己说:毕竟也相识了年余,今后指不定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如今的关心权做是因为离别吧。
如此建树了一番后,辩机又真心实意的说,“以后早晚课时,小僧会替小女施主诵一篇妙法莲花经,愿佛珠保佑小女施主一切顺遂。”
连音憋不住扑哧而笑,“能得你每日替我诵经,就算是黄泉地府我也愿意去了。”
辩机皱了皱眉,“阿弥陀佛,童言无忌。”
连音还是笑。
当大雄宝殿的香客们来了又去,两人终觉该说的都说完,该道别了。
离去前,连音想了想说,“我之前答应过你,每一季都会作一幅画给你。我不会食言的,以后我让我的护卫来给你送画。你可不能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