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顾这里是大殿之内,众目睽睽之下就要上去撕连音,口里尖叫,“都是你,是你勾引了辩机。我打死你这小贱人。”
连音眼明手快,当即往辩机的身后一躲。
高阳这时候哪里还顾得辩机,手中的力道一视同仁。辩机瞬间就被高阳挠出了几道血印子。
李世民看着异常愤怒,只觉得高阳既令他失了面子,又觉得她辜负了自己对她的宠爱。一面命人架开高阳,一面恼怒的质问房遗爱,“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你还能管好什么?”
房遗爱不敢吭声,心里却也委屈的不行。管?他能管得了?
李世民看看那仍在发疯的高阳,彻底失望的别开眼。再看看房遗爱,因为妒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半点没有他父亲的风范,也是叫李世民失望透顶。
这夫妻俩真是天生一对,全叫李世民瞬间就失去了往日的宠爱。
李世民当即下令,高阳心性不纯,性格不温,特令她今后在房府里修身养性,不得外出。至于房遗爱,则因胆大妄为,故停职一载,勒令其好好反思所为。
两人被待下去后,李世民想起还在殿内的辩机。
而对于这事情中的受害者辩机,他却望向了正被程知节拖到身边的连音,“程卿,你女儿与辩机和尚又是何事?”
程知节心里一咯噔,这是处置完自己女儿后,心里仍旧忿忿不平,便想着要来处置他的女儿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李世民时,连音冲着李世民盈盈一拜,“不敢欺瞒陛下,我一直心系于辩机和尚。但我也知辩机心里只有佛法无边,只想着普度世人。所以我便曾暗自发誓,若我的诚心能感动他,他愿意还俗娶我是再好不过。如果他觉得这世人更需要他,他放不下,那我也无怨无悔。他普度世人一世,我今世便也不嫁,等着他。”
连音抬起视线,瞥向了辩机,对方正因她这番话而面露惊诧。比起刚才面对与高阳互有私通的指控时的淡定从容,此时他显然有情绪翻涌。连音向着他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眸。
程知节横眉竖目瞪着连音,很想说她胡闹,但是碍于在殿内,他只得忍下。
李世民却笑了,“你倒是痴情。”又问辩机,“辩机和尚,这回你又如何说?”
“陛下。”连音抢声道,“不知者无畏,还请陛下怜惜。”
辩机望着她,李世民也望着她,最终李世民挥了挥衣袍,“罢了,既如此,你们私下说去吧。”
连音冲着李世民一拜,不甚感激。
辩机经此一劫,李世民为安抚辩机,当即让亲卫将他送回了弘福寺,第二日还特别下诏厚赐了不少东西。
当天回到寺内的辩机与玄奘在禅房里私谈了一日一夜,待到第二天踏出禅房后,辩机便写了一张纸条让人递去了程府。
连音接过那纸条看了眼,禁不住笑了笑。也是提笔,回了一封书信。
辩机接过信看后,竟不知是该笑,亦或者是感慨悲伤。
至于连音当着圣面说了不嫁,事后哪怕程知节想强行给连音许配婚事也无法做到。
过了几年,连音干脆搬出了程府。彼时辩机已随玄奘入驻了大慈恩寺,她便在大慈恩寺外建了草舍,也过起了清修般的日子。程知节和夫人心痛她的一意孤行,只能不时派人来送些物品来。
对于她这痴情行为,一开始是长安城里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但随着年月增多,这笑话却渐渐扭转成了可歌可泣的颂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