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抬起手照着脑门狠敲了一记。
诺海儿疼得龇牙咧嘴,依旧一声不吭,挂着鼻涕眼泪心虚地看着赛罕。将军交给的事办砸了,小心眼儿里已经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人已经找回来了,往后就关我帐子里。”
“……嗯。”诺海儿木木地应着,手指不由自主地一下一下抠着自己。从来就没有担心过那些人能跑得了,死过去那一刻最怕就是活着见到这一出,将军……将军再不待见她了……
“还有,那群狼崽子往后交给阿木尔照看,你不许再往前去。”
小脸一冷,手指立刻僵住不动,沾着泪的小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赛罕……
赛罕一挑眉,“嗯?”
话音未落,诺海儿腾地坐了起来,一屈膝拔出靴刀,身手快,脱动如突然从暗中扑出的小兽!眼前寒光一晃,赛罕抬手一把攥住。发了狠的小力气蛮得惊人,细瘦的腕子在大手中乱撞像被套了笼头的小野马,赛罕大声喝道,“惯成了你了!”
“我不走!你罚我!剁手、挑筋,我就是不走!!”
赛罕猛一用力将人拖了起来,再一反手端端扣翻过去,不待她起身挣,大手一拍将小脑袋摁在枕头上,“剁手挑筋?一个女娃,我得搭多少嫁妆??”
杂草的枕头扎,面朝下紧紧贴着小鼻子都摁扁了,诺海儿奋力挣扎,“谁是女娃??我才不是!我是将军的崽子,哪个要得起我?!残了他们也要不起!”
囔囔的小鼻音如此理直气壮,逗得赛罕敞怀大笑,“好崽子!”
这一笑,笑得小东西懵懵懂懂,兵士们都说行营中将军就指着她乐呵,只有诺海儿自己不晓得每次他是怎么笑的。管他呢!笑就笑了,笑了总比不笑好!
赛罕两手将小丫头拽起来,扯过她的脏袍子用力抹擦那张小花脸,“越来越没规矩,错了该罚,可是你说了算啊?”
“……不是。”
“先好生把毒养好!”
“横竖……横竖我不走!”
“嗯,不走,我死了你也别走。”
“那就更不能走!我得守坟呢。”
赛罕一挑眉,脸上的笑更融,大手握着小脖颈用力捏了捏。
“将军,到时候,到时候我把你的坟拢在我帐子里,外头咱们种格桑花,圈狼崽子!”
“啧!”赛罕瞪了她一眼,这笨崽子,还说上瘾了!
“呵呵……”诺海儿腆着小脸极是谄媚地陪笑。
顺了心结,赛罕吩咐人拿了吃食来,看着她趴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喝汤,那急于表功的心切,这般滚了油的烫也不顾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于这最亲之人,赛罕也不打算破例。暂且夺去她心头之爱,虽也是计划之内,可毕竟算是一个结实的教训。小东西心实,这一回痛,痛得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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