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到一艘柳叶般狭细的小船上,二三亲兵划桨,小船飞速滑了出去,不多时就到了那处岛礁附近。众人下船步行,绕着那奇怪的礁石转了几个弯,果真露出后面一小片空地来,几间屋子坐落其中。
“殿下,就是这户人家。”领路的亲兵快跑几步前去喊门。
萧景琰几眼便打量清了这户院落,只两间土石房,外面围了一圈栅栏,栅栏上挂着不少渔网,一个裹着头巾的少女正坐在一角补网,听得动静回过头来,晒得黑红的脸上露出诧异和恐慌,起身跑进了屋子,不多时,有位老翁迎了出来,拉着少女跪倒在地。
“给大人们磕头了,”老翁伏在地上看起来很是恭敬,讲话却四平八稳,偷偷瞟了走在最前面英姿勃发、面容端肃的青年几眼,“想必这位就是要老朽那东西的大人吧?”
“是,”萧景琰虚虚一扶,“老人家无须多礼。”
“承蒙大人亲自过来,老朽家中贫寒,还请您别嫌弃,进屋一叙。”老翁躬身抬手引路,萧景琰也不客套,留下亲兵守在外头,带着列战英走了进去。
之前跑进屋的少女垂头过来摆上两碗热水,又转身跑了。
“小女不懂礼数,望大人别见怪。”
“老人家客气了,你走出屋子前就知道我一定会进来,是吗?”萧景琰问得很是肯定。
“是,”老翁坐于下首,又行一礼,“老朽那东西确实罕见,您的人来要了好多次,老朽虽不肯给,也未见他们动粗。不怕您笑话,老朽回南海打渔前曾在军营里待过十几年,看这些士兵的做派,就知道您治军有方,所以才斗胆提出想见您一面。”
“现在见到了,说说你的要求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答应你。”萧景琰从容一笑。
“大人不急,”老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洁净的布巾,里头鼓鼓囊囊,显然包着什么东西,他双手呈上此物,列战英接过来递给了萧景琰,“您不妨先看看,想必会对老朽的要求更加感兴趣。”
萧景琰看他一眼,低头掀开布巾,露出里面一颗洁白的珍珠,此珠硕大饱满,且是正圆形状,弧度优美,颜色银亮如同明月;色泽温润细腻,柔软的布巾与之一比,竟显得十分粗糙。萧景琰举起它到阳光下细看,角度变化间似有七色虹光,美轮美奂。饶是萧景琰并非喜爱赏玩珍宝之人,也知道珍珠这种东西,是越大、越圆、色泽越明亮越好的。见到这一颗,终于令他露出深深的笑意,一下子冲淡了身上那股端正自持的气质,显出少年的几分张扬爽快来。
“这颗珍珠确实是极品,”萧景琰夸道,如此大小可算够得上鸽子蛋了,倒不枉费他苦寻数月,“南珠果然不同凡响,请老人家说出条件吧。”
老人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膝行几步跪倒在萧景琰跟前,俯下身去,额头贴着地板,语带哽咽:“请大人……带走老朽的小女吧,您若看得上就收她当个妾,若是瞧不上,不管为奴为婢全由您发落!”
“老人家这是何故?”萧景琰直起上身去扶他,“起来说话。”
“老朽……”老人家落下泪来,打湿了虬结的须发,“老朽也是没办法了!”说着他朝屋后大喊一声,“海珠,过来见过大人!”
萧景琰和列战英皆回头看去,只见后门进来一人,从穿着来看正是之前跑走的少女,但她此刻脸上却洁白如珍珠,完全不似刚才黑红的样子。少女垂头跑来,跪倒在老翁身边,抽泣道:“求大人收留!”
“你们可知这位是何人?”列战英往前一步,厉声道,“莫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南海之滨的居民没有不知道这位是七皇子殿下的,”老翁说道,“正是听说殿下龙章凤姿、正直忠肃,又带领驻军守护了此地和平,老朽才有这非分之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老人家有何难处?”萧景琰面容镇定,目光灼灼直视老翁。
老翁絮絮讲道:“老朽在此地打渔已有多年,因当过兵,胆子更大些,便时常去险处采珍珠,质量素来很好,交由小女去卖,在附近一带渐渐也有了点名气。半月前老朽偶然间采得了您手里那颗珍宝,又是欣喜又是惶恐,怕招来歹徒,便让小女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