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太后点点头,“到时候,京城里就由皇后打理,我和你一起去,就说陛下思念先人,独自在内间守孝,其他人等照例排在正殿内。”
萧景琰也觉得这样再好不过,正要点头,却见皇后行了一礼,笑道:“母后,臣妾年纪尚轻,经事又少,何德何能由臣妾留在京城打理呢,还是由您留在京中,臣妾和陛下前去皇陵,那里只需按照仪程守孝即可,还请您让臣妾图个轻松吧。”
她虽笑语嫣然,太后却知晓她是想起了废后言氏犯下的过错,不愿落人口舌,才自甘去皇陵清苦守孝,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好,那就由你和陛下去吧。可好?”
最后这句话问的是萧景琰,他又一次深深地看向皇后,眼中有着难掩的愧疚和自责,沉重地点了点头,又商量了些届时离开的细节,之后便离开了长乐宫。
“好孩子,”太后目送着萧景琰离去的背影,将皇后拉到身旁坐下,“委屈你了。”
“母后说的哪里话,这是臣妾的本分。”
太后同样是极其聪慧的人,又比皇后多了经年的阅历,哪还不知道萧景琰刚才那些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只怕皇后回去细细一想,不免要神伤,便温言劝道:“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又育有皇长子,肩上的担子只怕会越来越重。在这偌大的宫城里,要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有些东西是比爱情更为坚固和重要的,你懂吗?”
皇后仍然是笑,眼角弯弯,一如她刚成为太子妃时的样子:“臣妾懂的,母后……我都懂的。”
几日后,一队由皇上和皇后亲率的仪仗队从京城出发,一路前往皇陵。守孝的第一日,萧景琰独自在内间跪了一天一夜,而后庄严地行过大礼,便悄悄地带着列战英等几位亲随,乔装打扮,驰马一路南下,往廊州的方向而去。
“太奶奶,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小殊周全,请您在天之灵也保佑小殊平平安安,原谅我不能为您恪尽孝道,等小殊好了,我带他一起来看您。”
皇陵中自己讲过的话还言犹在耳,等到萧景琰回过神来,视线中满是路边葱郁的绿林,再细看,绿色间缀着不少红点。列战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笑道:“梅花开得这般好,真是好兆头。”
“是啊。”萧景琰也露出了笑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起身道,“走吧。”
清明过后,春雨不止,他们一路南下,看草木始发新芽,万物开始复苏,田野间的农民在绵绵细雨中一边唱歌,一边春种,一切都显出生机勃勃的样子,令这一路行来的担忧和焦虑都淡了许多,多出几分热切的期盼来。
金陵离廊州并不远,他们一路急行,日夜奔驰,很快就到了江边。渡江的船只是一早就租好的,船夫等到他们都上了船便松了绳,坐到摇撸边,抬起斗笠,露出一张众人都很熟悉的面孔。
“甄平?怎么是你?”
“盟主有令,让我接各位直接去宗主的住处,这一趟船,只怕和你们预先计划的路线要有所不同了。”
萧景琰一行本是要去对岸,再转马匹去往江左盟,不过听甄平这么一讲,他们反倒能更快见到梅长苏,自然无人反对。甄平行船一路顺流而下,转道多次,进入一个河道纵横的小镇。
“此镇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