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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将军想跟星神玩点花的。
但将军好像过于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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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景元正一步步走上高台。
这是战争的前奏,是又将迎来的一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看到终点的战争。巡猎向丰饶的追杀永不停止,再如何看不到终点的征战,也不会让仙舟将军的信仰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故此,身为将军的景元理应知晓自己身在何处,知晓敌方何人,知晓云骑军的行动规划才对——
景元茫然地想。
他的下面在流水。
……好吧,不应该用这么隐晦文雅的措辞。坦然直说,他的屁股正在被什么无形无质但切实存在的东西扩张,再怎么摸也摸不到实体,却可以感受到那东西一边撑开自己的穴口,一边在里面轻慢地操弄。那东西并不在意自己正在做什么,只管往肠肉里最敏感的地方怼,享受自己痉挛着绞紧的肠道和被刺激得湿淋淋的穴。
脑子像是被蒙了一层雾,看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景元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点将台,拼命缩着屁股,想要制止水流出来。云骑的将士们没有催促——连疑问和骚动都没有,是没有发觉吗?是觉得一切正常吗?如果没有发觉就太好了……
景元终于在高台上立定。
他应该说些什么。他应该说些什么?台下的云骑将要奔赴战争、将要奔赴死亡了,他总应该对这样的将士们说些什么才是!
千千万万的目光投向他。千千万万空白的面庞看向他。千千万万怀着护卫仙舟、巡猎寰宇意志的滚烫心脏正捧给他。而他正在被不知道什么人操的流水,屁股不知分寸的、饥渴地吞咽着,讨好地谀媚这不知何人的柱体——阴茎——并因为浅薄的肉体快乐而吮吸不放。
风声在猎猎作响。
景元茫然无措的张开口,但屁股里形状异常的阴茎同时重重往里一推。不知廉耻的呻吟从喉咙口溢出,让人联想到妓女矫揉造作的声音。
空气变得好烫。
又或者是将军的血在燃烧。
景元唤出石火梦身,捏着刀柄抡了个半圆,让刀刃直挥向自己的颈间。
01
岚把石火梦身丢到一边。
阵刀滚落到地上的金属碰撞的音色,让景元像是被惊醒了似的眨了眨眼。他的神情让人联想到被骤然放到烈日下的大白猫,圆圆的瞳仁变尖,因为正忙着适应强烈的光线而显出呆呆的模样。
岚端详了一下景元的神色,看他逐渐缓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不想跟你重复‘我早就跟你说过’之类的话。”巡猎的星神说道,“不过别的星神会跟令使玩的游戏不适合你我,你现在明白了吧?”
02
景元深深地叹了口气。
适才的幻境被帝弓司命自己挥手碎掉了,浅度催眠的影响也很快消退,只剩下星神用纯粹的力量凝聚成的无形无色的假阳具还在身体里。帝弓司命并不是擅长精神操作的星神,现在回想起来,祂制作的云骑军阵的幻境满是破绽,也没能完全把自己催眠成能玩公开py的性奴,内心的自尊让他在感觉不对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用自尽来维持身为罗浮将军和巡猎令使的矜持。
——这样不行。
虽然景元是在跟帝弓司命玩游戏,但对景元自己来说,这并不仅仅是个游戏。这个结果说明了,即使是自己深深尊敬和深爱的帝弓司命亲自下的催眠,他也很难放下作为仙舟联盟首舰罗浮“门面”和“领袖”的这份自尊,单纯地作为帝弓司命的伴侣而活——凡俗生命和星神长久地在一起,天长日久之下,凡人必然会逐渐以星神为尊,直至失去全部的自我。景元本想对此稍作预演,但结果证明,自己对这件事完全无法接受。
伴随帝弓司命巡猎星海自然很好,但作为罗浮将军,责任已经被刻进他的本能,想将之放置一边雌伏于帝弓司命身下,对自己来说,仍然是个比较艰难的抉择——然而,令使和星神在一起,令使竟然不要成为星神的附庸、想在星神面前得到相对平等的地位……先不说这等天方夜谭任谁听到都会嗤之以鼻,单是想想是否有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能性就能明白,这将会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
只能说,还好仙舟人有着无尽寿数。只要不会身堕魔阴,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种事不必急躁,慢慢来也是无妨的。
至于现在——
景元选择软绵绵地蹭进巡猎星神的怀里。
03
岚抱住期期艾艾蹭过来的猫,感受到他的心虚和困扰,只觉得自己也困扰起来了。
岚一直有些搞不懂景元在想什么。这大概属于某种定位问题。岚绝对不蠢,祂自未曾登神起,就一直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的人物,但对上景元这样幼少时期就以“神策”出名,平时就八百个心眼的类型就很头痛。不过好在,祂面对爱人和部下,一向奉行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率原则,而神策将军性情和煦温柔、信仰坚定,只要被问到,就不会隐瞒或误导。
所以一如既往的,岚选择直接询问:“为什么一定要玩这种玩法?”
景元也坦然回答:“想试试看自己的承受力。唉,过度破廉耻的玩法果然还是不能接受。现在不行,估计以后也不行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岚自己也没有折腾伴侣的恶癖。星神歪了歪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嗯……各方面的承受力吧。”看到星神一副继续等待答案的样子,景元选择说的更明白一点,“景元现在,嗯,姑且可称得上帝弓司命的稳定伴侣?既然有意在未来长久的相伴,在生活中的各方面,包括性爱上也确认一下自己能够接受的限度比较好。”
巡猎的星神这会儿明白了。
“确认自己的接受限度”是托词,重点在于“让星神直观的看到景元对某些事情的接受程度”。凡间的夫妻想要共同生活尚须磨合,他们之间也必然如此。但星神和令使之间力量与权利的差距实在太大,轻轻一磨怕就要把令使磨没了。
所以景元就用这种类似玩游戏的方式,来对此进行确认——既然幻觉中的、已经提前知晓的羞辱游戏都无法接受到这个程度,至于其他的,身体调教当然可以另说,但哪怕程度更轻的羞辱类玩法最好也不要碰。
“……要你未雨绸缪至此,是我的不周。”星神坦然道歉,将怀里的爱人亲了又亲。额头,眼睑,脸颊,双唇,落下绵密的吻。
星神的本体横贯星海,即使化为凡身之后压缩再压缩,岚的身高也超过三米,抱着景元就像是抱着小孩子。景元也亲昵地回应,在亲吻中小声邀请:“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这种事慢慢来也可以。比起那个,假阳已经在穴里放了一下午啦,景元已经很松了,穴里又湿又软,司命不尝尝看吗?”
罗浮将军故意做出的诱惑姿态确实美好可爱,很自然地勾起了岚的兴致。
04
搞催眠公开py毕竟是插曲,今日本就是要做的。岚把怀里的爱人抱回卧室,在景元的配合下除去了他的衣服。
祂只是尽量将身体压缩变小,身形依然是本体那种近似于人马的形态。这是巡猎最习惯和喜爱的模样,抱起一个成年武人更是毫不费力。祂像是拨弄什么玩具一样摆弄着景元,把他翻过去检视后穴。正如景元所说,假阳已经在他的后穴里震了一下午,穴里淫水泛滥,被巡猎以力量捏制的假物严严实实地堵在里面,透过那个透明的力量的结块,完全能看到通红软烂的肠壁和里面粘稠到足以拉丝的液体。
岚轻轻一敲那个透明的阳物。纯粹力量凝结的死物瞬间消失了,穴口殷勤地吐出一大口液体,随着呼吸微颤着,合不拢地期待着侵犯。岚以星空色的手指扒开这口淫穴,不过是轻轻拨弄,这合不上的穴已然打开到看上去能将普通人整只手放进去——他诚然已经准备充分了。
景元跪伏在床上,屁股抬高,侧着脸看向岚,低低地邀请:“司命——”
实在是绝景。
巡猎将手指放进去,确认穴里那软烂的触感,直到此时才终于像抓住了什么一样松了口气——
即使星神没有心跳,适才景元那过于果断的一刀也差点让祂心跳骤停。令使在星神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祂阻止景元的行动当然没有任何难度,但这也不耽误星神对此心有余悸。
巡猎扶着景元圆润的后臀,一只手握住景元的腰,将自己半勃的阴茎按进去。
即使没有完全勃起,这个大小也依然足够非人。景元小口小口地吸气,屁股尽量抬高,双腿也尽可能地分开,配合着身上神明的动作放松身体。
这个身形的帝弓司命阳物要比纯然人形的姿态更大一些。即使穴口已经开拓得足够软、足够松了,想要一口气纳入仍然是件难事。星神现阶段的性欲尚不那么急迫,景元才得以用更温和缓慢的方式接纳这份欲望。
相互配合着,直到将那根柱体彻底放进体内,景元终于松了口气。
以往的话,帝弓司命以这个形态性交往往被景元视作某种惩戒,毕竟承受这个状态的帝弓司命,景元很难不受伤。近年来,在互相适应的状态下,景元已经很少被这个状态的星神弄伤了,但那根巨大的东西仍然像是顶着自己的胃一样。想要扭动腰部也好,想要收缩腹部也好,甚至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身下巨大的异物感,以至于产生了被钉在桩子上的错觉。
比起让自己适应这个大小,更希望被顶弄、被索求、被快感烧糊脑子,那样反而能好过一点。景元摸了摸能明显感觉到凸起的小腹,声音里甚至控制不住地带了点泪意:“司命——已经,已经可以了,您动一动……您动一动……”
没有【人】能够在爱人这样的哀声祈求下无动于衷。【神】也不行。
巡猎的星神握着景元的腰开始缓慢地抽送。爱人全然臣服的身姿和柔软的语调刺激着星神,让祂有一种想要将景元拆入腹中的冲动。
祂尽可能地压缓速度——性欲尚未攀升到顶点,所以这并不十分困难。巡猎微伏下身,高大的身体投下的阴影全然遮住了景元,祂甚至要弓起背部,才能在景元的后颈处落下轻吻。
缓慢的律动逐渐堆积起冲动。景元被填满到像是要溢出来,快感却被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吐出似是欢愉似是痛苦的呻吟,只管求助似的呼唤:“司命……已经,已经可以了,司命……呜,帝弓司命……!”
爱人的声音撩拨着心弦,星神决定选择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祂把景元抱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岚抬起景元的下巴。过高的身高差让祂只要一低头就能够亲上景元的唇,于是祂将景元近乎惨叫的呻吟尽数吞下,享受地抚摸着景元瞬间紧绷起来的身体。
祂抱着景元腰部的手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与其说是“抱着”,不如说更近似于“扶着”——景元的脚根本够不到地面,于是全身的重量都只能压在与星神结合的部位上。令使下意识地伸手去找其他的支点,手臂空挥了几次也抓不到东西,只能转过去试图扶着星神的肩膀——然而这个姿势很难使力,他只能忍受这几乎把自己剖成两半的触感,徒劳地绷紧身体。
金色的瞳孔蒙上雾气,瞳仁几乎要涣散了。景元的腿无力地挣动,星神便更深地吞下令使的呼吸,让景元像是个套子一样绷在身上——
星神暴躁的占有欲短暂地得到了满足。
岚放开了景元的双唇。令使如同快要窒息了一般剧烈地喘气,身体因无处施力的恐慌而挣动,被扩张得足够柔软的穴肉讨好地缩紧着吞吃阴茎,按摩一样地施压,让星神的肉具振奋地涨大。
岚便抱起景元的双腿,让他的大腿紧贴着前胸,上上下下地律动起来。
联盟首舰的将军顺从地蜷在星神的怀里,由着星神的喜好被操干。无论是呻吟还是喘息都被撞成了碎片,毛茸茸的白色长发蹭在胸口,比起痒意,反而是唤起情欲的作用比较多。紧套着阴茎的穴亲亲蜜蜜又层层叠叠地纠缠上来,瓷白的皮肤上渗出冷汗,抱上去滑腻柔韧,略有些肉的大腿简直要把手指吸进去。
景元不管怎么都借不到力的手,最后唯有僭越地放到岚的胯骨位置,手上甚至不自觉地加力。过大的东西错觉顶进胃里,过量的填充感和快感不管经历几次都丰沛到让人想吐。景元扭着腰试图缓解这近乎痛苦的快乐,被星神压向胸前的大腿却压缩了挣扎的空间,让景元不管怎么扭,都像是迎合星神的操弄而进一步索求一般。
好舒服。好痛苦。好舒服。好痛苦……好舒服啊,又因此而过于痛苦了。
顾不上是否有泪水落下来。顾不上是否有口水流出来。顾不上是否吐出求恳和下流的喘息。唯有随波逐流的漂浮在情欲的漩涡中的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和星神的身体距离太过接近,肢体相交、气息相融,有一种每一次呼吸、每一分颤抖都在星神控制之下的错觉。巡猎的令使亲近巡猎的星神几乎就是本能,来自上位者热切的索求不仅填满了身体,好像连心也一并填满了。
05
在了。”
03
穷观阵得出了让符玄想要叹气的结论。
星在跟卡芙卡纠结一些对罗浮来说毫无用处的事情。符玄乐得有这个机会和下属单独说会儿话,但少女容姿的将军心情却十分不美丽。
“跟你说的一句不差,景元。”她露出类似忍气吞声的表情,一张小脸揪起来,看着十分气恼:“果然是本座经验不足。但怎么可能,区区一个星核,竟有自信令罗浮半数损毁?!”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将军。”景元平静地说,“还记得我们留着用于钓鱼的那个组织吗?”
“……药王秘传?等等,原来如此……”
贵为仙舟将军的少女用手指按住自己的下唇,食指的侧面摩挲着唇瓣,那一点点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神安定下来,“若是内忧外患之下,最糟的情况,确实有这个可能——景元,你现在尚不能动武,对吧?”
“若是强提心力也不是不行。”景元含笑道。
符玄不是很高兴,“得了吧,仍当本座是那个初上任时手忙脚乱的娃娃不成。若是帝弓司命神妻再受重伤,纵然帝弓不会降罪,星宵卫的人也要撕了本座的。”
景元“哎呀”了一声,“星宵卫对罗浮、对将军忠心耿耿,怎可能以下犯上呢?”
符玄差点对他翻个白眼,但为了维护个人形象,还是好好的忍住了。
“包括你也一样!好好听青镞的,多多休息。”符玄说,“罗浮还不至于没了星宵卫、没了你神策将军景元就不转了。相信一下本座吧,做了二十年将军,不说胸有成竹,怎么也该有点经验了。”
卡芙卡终究被她的同伴救走了。景元和符玄一道冷眼旁观,一身漆黑、手执破碎的暗色长剑,阴郁却靡丽得如同彼岸花一样的男人,在离去之前向这边扫过了一眼。
分别得干脆,也没有别的话语。景元惆怅地看着那容颜大变的男人,也只是轻轻一叹。
符玄冷眼旁观,问道:“是旧情人吗?”
景元露出了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真情实感的困扰来:“唉~可别这么说。我年纪大,受不了醋意大发的伴侣折腾。”
符玄哼笑了一声,抬起下巴。
“本座去做准备了。至于招待虹车列位贵客的工作——”
“便交予末将无妨,”景元看着有些丧气的列车组成员走过来,露出一个柔和的、绵软的、挑不出错处的微笑,狸奴一般可爱而无害、露不出半分锋锐,“人尽其用嘛。”
04
接下来的发展,让星穹列车的每一个人都猝不及防。
上千年没遇到过的建木生发这次遇见了。碰到药王秘传在暗中发展了。聊天聊得很好的大姐姐给星投药了。丹恒跑到罗浮上了。丹恒暴露出隐藏的力量了。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来打去,最后又决定去建木的根系处,处理掉那个偷渡进来的绝灭大君——等等,绝灭大君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列车组被身为导游兼引路人的景元支使得头昏脑涨。但不管怎么说,列车组前来罗浮,本就是为了避免最糟的情况发生,再加上景元长得好看、话说得也漂亮,就算被人骂“景元的狗”又怎么样呢,这个地位在罗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将,高帽子递来一顶又一顶,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被他支使也让人高兴啊!
就是重逢后,丹恒老师的神色一直一言难尽。嗯。
总之星被哄得昏头涨脑地对上了绝灭大君。当幻胧轻摇羽扇,用建木和星核构筑的巨大躯体撑着脸颊,以莲花装饰的美艳女体勾出溢满杀气的微笑时,她的脑子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
——这怎么可能是人力能对付的对手。
星的牙齿微微打颤。
她并不恐惧死亡。也接受自己的决定导致了不可承受的后果。她只是有些后悔——若是自己投了反对票,列车组的大家是不是就不用对上这样可怖的对手、不用面对这样生死攸关的场面了?
星握紧了手中的炎枪——虽然不知道一会儿开打的时候能撑多久,但是她会撑到失去意识为止的。
这短暂的不安只存在了数秒钟。
身后传来景元爽朗的笑声:“难得绝灭大军前来我罗浮做客,怎的找上了贵客,却不跟主人打个招呼?这可就要变成恶客了呀。”
星松了口气——就知道景元话说的漂亮,必然事情也办得漂亮,不至于真的把他们单独丢给拥有了丰饶力量的毁灭令使。她有点惊喜地转过头:“景元先……生?”
那是她不熟悉的景元。
风流公子的打扮直接换成了轻甲。白色的底衬、褐色的腰封、金色的胸铠,肩上甚至有一个狮子的护肩。战靴踏在地上发出细微的铿锵之声,景元高高束起长发,眉目间竟是一派威严。
“寿瘟祸祖之力有造化衍生之能。请各位贵客助我扫除幻胧造出的生命体——”景元看向列车组的神情仍然是柔和的,但当他转眸看向敌人,璀璨的金瞳里只余下了森冷的敌意,“至于绝灭大君本人,则交予我来处理。”
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天人亚种青年横过长刀。
那……应该是“刀”,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星所不熟悉的武器。手柄极长,整体几乎有他一人高;景元捏住的手柄位置差不多在武器的一半,刀刃冰冷的反光映出青年鎏金的眼眸,让星一时间失去了声音。
他看起来过于遥远,当他微微抬起武器直指仇寇,当他挥舞起刀刃、而与此同时在幻胧的身后浮起巨大的金色威灵,挥刀天地动之时,已经跟他之前所知道的“景元”全然不同了。
05
战斗结束之后,星休息了几天。
她其实没怎么受伤,只是单纯地脱力。但比起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理上的压力更重——直面了拥有两个命途力量的令使,实在让她在精神上磨耗不轻。
不过好在,休息了两天,又满罗浮到处乱跑了几天,她算是缓了过来,便又有心思去问问当时似乎受伤不轻的景元的情况。
照理说,有仙舟联盟的顶级医疗、有更好的药物和医生,景元本人又是受伤更容易养好的天人亚种,他的状态理应比星更好才对,但来到将军的府邸,颇为惊讶地从符玄将军那里得知,景元至今仍然卧床不起。
“但是,但是这怎么可能?”星难以置信,“当时景元虽然意识不清,但几乎没有外伤……难道不是脱力之类的……?”
“诚然,景元几无外伤。”在他们与幻胧对峙时,带着大军在玉界门外抵抗反物质军团,连番征战之下也流露出明显的精神不济。但她还是打起精神,细细解释了一番,“但景元本就身兼‘丰饶’和‘巡猎’两大令使之力,被灌注了‘毁灭’之力后,本就岌岌可危的内部平衡被打破,现下乃是体内星神之力失衡,而非一般伤病。”
——双令使。
之前,星有听过其他人提到这件事。她实在无法理解,令使这东西为什么会有“双令使”的情况。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来,有些茫然地往丹鼎司的方向走。
她其实不见得是想去做什么。但当她看到鳞渊境外的小摊上坐着的、一身白色的便装,风流优雅的白发男性时,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清醒了。
不仅是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人,更是因为熟悉的人身边,有一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让人无法不将视线投注其身的人影。
说到底……那真的是“人”吗?
他有一头蓝色的长发。真的很长,坐在景元身边能一直拖到地上。他穿着很有仙舟风格的披肩,里面是短小精悍的、类似皮甲风格的衣物,毫不介意地袒露着上臂的肌肉。
星的脑子一懵。
“景——”“哎呀哎呀,这不是开拓者小姐吗!”
景元用比星更高的声音喊道,兴高采烈地把她拽过来、按在身边的椅子上,用仙人快乐茶堵住了星的嘴。景元身边的男人眼睁睁看着景元像摆弄布娃娃一样把星按在身边,神色间有一种……类似纵容的平和。
他的眼睛和景元一样,都是金色的。
“……?”星迷茫地吸了一口茶,小料在嘴巴里嚼嚼嚼。
“开拓者小姐,你行行好。”景元小声叹气,“可别在大道上喊出来呀。”
星上上下下看了景元一眼,明白了。
“偷着跑出来的?”
“我才不是偷跑出来的!这不是有夫君在这里嘛。”景元一挥手,指向身边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道,“和夫君出门约会怎么能叫偷偷呢?这是约会,是约会啊!”
景元身边的男人看向她,微微点了下头。
星慢慢的,慢慢的停住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脏里钝钝地生出闷痛,仙人快乐茶腻的不行,胃里有什么东西要反出来了。
“夫……夫君……?”
景元的,夫君……
星迟钝地将这个信息和在此之前卡芙卡说过的话联系起来。虽说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双令使”上……
“所以请务必——务必保密呀。”景元唉声叹气,他一只手托着下巴,显得整张脸有点圆鼓鼓的,“丈夫回家看看,和帝弓司命莅临罗浮,是两个概念。我可不想好好的约会变成工作——”
他把声音拉得很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软,软得根本像是在撒娇了。
身边的男人他——不,是祂——沉默地拍了拍景元的发顶,揉了揉。
摸来摸去的似乎是把景元摸烦了,景元放下茶杯,用肩膀轻轻顶了星神一下。巡猎的星神坐得纹丝不动,并借此机会揽着景元的肩膀把他压进怀里,手捏上景元的脖子揉来揉去。景元把岚放在脖子上的手扒拉掉,又被搂着腰摸肚子。
于是景元只好放弃,随他摸,转而对星说:“符玄将军似乎有东西准备交给列车组。之后,请列车组的各位一道去一趟将军府邸如何?”
“咦?我刚从符将军那里出来。”星说。
景元仍是笑眯眯的,“所以下次请各位一起去嘛。”
星点点头。
仙人快乐茶喝到了底,吸着吸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星有点恋恋不舍地把空杯子放下,总觉得有什么别的东西也跟着仙人快乐茶一起空掉了。
“那我回去跟大家说。”星说道。
景元跟大猫挥爪一样挥手道别,“仙舟罗浮随时欢迎你们,大英雄~”
星走了两步,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景元依旧坐在原地目送她,看她回过头去,还接着又挥了挥手。
星神也依旧没什么动作。祂将景元揽在怀里,身边人来人往,人们目不斜视地匆匆走过,除了星之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摊位上都坐着些什么人。
星高高举起手,也挥了挥。
——虽然心情依旧不好,却觉得变轻松了。真是奇怪……
大概和景元在一起,就是会心情变好吧。星不负责任地想着,这个款式的仙人快乐茶真的好好喝,回头买一点回去带给列车长做礼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