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干净的郝添慨,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是他吃得少吧,等有了就上了。”
许细温急着说,“不是,长久卧床的人,容易便秘,不是没有,而是排不下来,他肚子不舒服,只是没说。”
郝添慨说,“叫医生过来。”
“不要叫别人。”许细温一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袖,察觉到失态又松开,“郝添颂,肯定,不想别人帮忙。”
“……”郝添慨有些头大,可到底是亲弟弟,他忍耐着问,“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许细温说,“有一种药叫开塞露,有软化、刺激肠壁和润滑的作用,我去外面药店买来,你帮他。”
“……好。”郝添慨回答得艰难,心里一直说,“郝添颂啊郝添颂,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些啊,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啊。”
药买来,郝添慨认真阅读了说明书,又认真听了许细温从药店导购那里询问到的使用方法,他手用力握住白色的塑料瓶,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我去了,如果能不成,你进去。”
“我在门口。”许细温说。
能想象到的排斥,许细温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
是郝添慨难得好耐心劝的声音,“阿颂,你试试,医生说这个很有用的。”
有郝添颂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咆哮的声音,“我宁愿难受死也不用,你们别管我。”
兄弟两个,关于用不用,吵了十分钟。
总是漫不经心的郝添慨,严肃认真地劝解,总是飞扬跋扈的郝添颂,蛮横不讲理地拒绝。兄弟两个虽然平时总是斗嘴,可他们感情还是很好的,鲜少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好几次,里面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站在门外,早已经心急如焚的许细温,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她想冲进去看看郝添颂,可她知道,如果她进去,会变得更困难。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就出去叫许细温,她就在门口。”郝添慨也没什么耐心了。
“二哥,不要。”郝添颂喉结上下滚动着,他苍白着脸,猩红着眼睛,咬牙忍着情绪,却咽不下滚上来的哽咽,“不要让她进来,求求你。”
已经开了一条缝的门,重新关上,许细温退回门口,继续站在那里。
几秒钟后,白净的帆布鞋上,滴落了几滴水,很快晕染开。
真是奇怪,房子里,为什么会下雨呢?
过了不知道多久,郝添慨打开房间出来,手里端着盆。
许细温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往洗手间方向走。
郝添慨缓过劲,脸色没那么难看,见许细温收拾干净了,他声音有些低,“你进去看看他吧,他心情很不好。”
“嗯。”许细温应着,却没有立刻进房间。
人真是情绪多变,没多久前,她急着进去看看他,现在,却不着急了。
因为她知道,郝添颂现在想要的,只是安静。
许细温进房间,是端了饭菜,是容易消化的软食。
郝添颂躺在床上,他稍微侧卧着。
医生说过他腰椎受伤严重,再经不起任何的扭曲,不能侧卧,只能仰躺保持着。
“别,这样舒服。”在许细温尝试着把他翻过来时,郝添颂说。
郝添颂的姿势,不是完全的侧卧,他只是肩膀稍微侧着,腰部和腿还保持着仰躺的位置。他的头埋在打着石膏的手臂里,露着因为卧床而剪成寸头的后脑勺。扭曲着蜷缩,把自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