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喽啰腿一软,牙一酸,豁出面儿龇牙咧嘴地冲将上来。
到了庚武面前却被他的眼眸唬得一愣,那棍子木噔噔地举在头顶,怎也不敢往下再砸。
庚武眼中讽意更甚,正要抬腿将喽啰拨开,悉悉索索,有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顺着声音一看,却看到秀荷携晚春婷婷碎步从另一个楼门下走来,二人低声说笑,手中提一把圆面小凳,褶子裙儿一摇一摇。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凝滞,默了一默,便将脚下的力道强自收回,没有当着秀荷的面动手。
庚武微抬起下颌,冷冷地看着梅孝廷道:“她在水下窒息,爷若不帮她续一口气,今晚和你隔岸对视的女人,那就只能是一道香魂。看在她的面上,我不与你为难。你三爷我对她暂且没意思,但下回若再护不好她,或是让她受了甚么委屈,那就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言毕在肩背上一运气,那几个原本死死按住他的喽啰便被他抖散开在一旁。原来不是打不过,只不过是疲于应付。
夜色下,他的步履如风,擦过秀荷身旁时并未停留,亦并不在乎言语被她听去。
秀荷走到树影下,听见这话脚步不由一滞……脑袋中那潭边二人纠缠的画面复又浮上脑海,一睁开双眼就是他烙在唇上的轻啄,她推打,打他,他却执意将她拦腰托起,他那里还被她踹了一脚……
“嗨,你站住!”秀荷回头喊庚武。
庚武背影冷漠,仿若不识——原来他一晚上都在看自己——秀荷蠕了蠕嘴角,又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或许他此刻也不想与她搭话。
三爷……哼,想不到几年未见,昔日的庚三少爷倒变作一条硬汉。
“他倒是敢。”梅孝廷拨弄着扇骨,颜面上有阴煞之气敛藏。
“少爷,秀、秀荷小姐来了……”荣贵连忙扯了扯他袖子。
晚春羞答答搭腕施了一礼:“二少爷。”
梅孝廷视若无睹,抬头看见秀荷轻咬下唇站在二步外,那凤眸中便镀上一层痴痴怨怨。
“晚春,我们走。”秀荷不理他,提着圆面小凳径自走过去。
好个狠心的女人,昔日的山盟海誓都去了哪里?
梅孝廷的心都凉了,他看了她一晚上,她都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当真不晓得他已为她愁断了肠嚒?
简直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梅孝廷伸出长腿在秀荷膝前一拦:“这是梅家铺的路,谁许你这样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斜睇了晚春一眼,示意晚春先离开。
晚春尴尬,频频回头看着秀荷,踌踌躇躇地走到前面去。
梅孝廷撩开衣摆站起来,他的身量清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