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拂人面,将秀荷的鬓发吹散,秀荷紧咬着唇齿,嘴角边渗出的红昭示着她对眼前老妪的厌恶与恨。错了,她本无恨,从前的日子本清逸,若非因着阿爹死得不明不白,她根本不稀得北上这一趟、不稀得看见这一群低霾的妖魔鬼怪。
“呜呜~~~”
花卷哭得声音都哑了,秀荷想起上一回受伤的小丫头,满心里都是痛怜:“哦哦~乖弟弟,不哭不哭,疼着了,我们回去。”啐了老王妃一口,裹着崽崽急步往回走。
“三奶奶,三奶奶——”四处兵荒马乱,老太后的马车要走了,阿檀站在车辕上叫。
“呃呜呜~~么、么~”素玥掂着大哭的小甜宝,眼角余光睇见木屋后推搡的一幕,本欲要张口通知阿檀,但见秀荷终于将老王妃绊倒,蓦地一瞬迟疑,便放下了车帘:“走了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催促马夫速速离开。
“嘶——”石头磕破膝盖,痛得人割心割肺,眼睁睁看着秀荷转过身就要走,莫贞忽然狰狞笑起来。那苍枯的老手摸至身边一颗石头,蓦地便往秀荷的脑后掷去。
“唔……”秀荷只听身后疾风掠近,正待要转头躲避,只觉颈后忽然重重一击,双目晕眩间便软下地去。
“拿来吧你!”莫贞跌跌撞撞爬起来,用力拉扯着秀荷怀中的花卷,想要摔死在坡下。奈何这丫头死便死了,手儿却还把小贱骨头守护得紧,怎样都拉扯不出。
“王妃,王妃,山匪被打跑了,您躲在那边做什么?”听见身后传来侍女叫喊,正徐徐往这边靠近。
连忙假装抽着裤子:“吓,别过来,脏着呐,就好就好。”
看一眼雪地上少-妇清丽的娇颜,那红红白白鬼魅迷离,怀中稚子俊秀苍白,哭得连声儿都哑了。她的心便发虚,怕这荒山野岭的那魂魄又前来索命,仓惶之中便匍下地去,掬起周遭一堆厚雪,把母子两个的身子盖住。
“死吧……死吧……死一个是一个……十七年前你就该死了,阴差阳错叫你多活了十几年,还得了男人疼,还生产了儿女,该知足了……”
跌跌撞撞往马车方向跑去。
“呜哇……呜哇……”大雪漫漫,不远处只余下兵丁在清理残场,没有人晓得那屋后曾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