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低头看了看自己,帽t和校服长裤,哪里不正经了?
走到公车站她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把交通卡要回来,雨开始滴滴答答,她赶紧撑起伞,冻僵的手指勉强握住伞柄,在雨中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连舅舅、舅妈有没有在家都没发现,回过神时她已经洗完澡,房里开了除溼,抱着贝斯坐在床边。
琴身上沾到雨滴,阿虎用袖口抹乾净,没多久后又有新的雨落下,溅到琴弦上。阿虎一边弹琴、一边擦,反反覆覆,却总是擦不乾净。
摆脱不掉的雨水随着琴弦弹起,没插音响的贝斯发出嗡嗡声,连续不断,寂静中只有啜泣与震动。
柳咏诗到底是在想什么,才会想找她去摘星星呢?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努力过也会被视为累赘——她也不想被笑是根音大师、不想拖累肖狼的脚步啊!
长茧的指尖在发烫、灼痛,可阿虎完全没有察觉,一次又一次地练习。
无论高山或着峡谷,只要不间断地衝击、挑战,总有一天那些不可企及,也能变成抬脚就能跨过的坎吗?或着小马会摔到谷底折断腿,一生跛瘸?
阿虎感觉自己大概在那个晚上就已经跌倒了,只是不肯承认,挣扎着还想跑而已。
时隔多年,她真的长大了吗?真的能帮上肖狼的忙?
明明才刚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怀疑的念头却又再一次兴起,与电话待接的嘟嘟声一起,拉长了尾音佔据脑袋。
远在日本的李子没接电话,通讯软体自动切回聊天室画面。
几秒沉默后小奈摇头,大声叹气,「我要回家了。」
「回什么?明天星期天,你们不醉不准走。」
「喝喝喝,你怎么不多喝点长脑的补品?还可以保护我的肝。」
小奈和石头斗起嘴来,阿虎有点不知该怎么反应,跟肖狼吵完架再一起开开心心去吃汤包的日子太远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不可思议。
柳咏诗依旧没有加入吵吵闹闹的行列,她拿出手机,专心地看着什么。阿虎撇过去几眼,手掌一下放在腿上、一下双手交握,放哪里都不安适。
重组肖狼,说的好听,但又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做到呢?
柳咏诗忽然站起身,三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我们去日本找李子吧。」
石头一愣,「啊?找他干嘛?」
「练团。还有肖狼之后的安排,直接问他比较快。」
「不是,你——」
柳咏诗亮出手机萤幕,只见上头一个大大的绿色勾勾,底下四个字——付款成功。
「明天凌晨的机票,刚好还有位子,真幸运。」
三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明天凌晨,不就是几个小时之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