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垚刚来的时候,青乔家的厨师连着好几天都忙的鸡飞狗跳的。大家一致认为是纪小宝的姑姑,也算是表表小姐的身份,只知道表小姐是南方人,留英德,又不知她喜爱的口味,索性便什么样的味道都来一点。而圭垚却是来者不拒,什么都吃,以至于短短这么些时日,这样的的菜色竟成了她独特的早餐。
饭饱食足,上楼到书房去。“叩叩叩”连贯的三声敲门声,是圭垚固守的习惯。
小的时候在家中,阮老太太常跟圭垚说:“敲门敲一声的是魂,敲门敲两声的是鬼,敲门敲三声的是人”。这些年圭垚一直谨记着。
“进来。”
“容先生,我来了。”这还是圭垚第一次走进这间书房。延续着整栋楼的风格,以檀木作为主要的家具材料,墙上多制为书架,放着书、档案、还有简单的读书工具,地上铺着深色调的地毯。高大的拱形窗户开在书桌的后面,阳光照进来亮了整个书房。窗前前边有一大块窗台,坐在上面看书应该是很享受的。圭垚自顾想着。
“闽南阮家最近在急切地找阮小姐。”圭垚还在观察整个书房的格局的时候,本伏案在桌前的青乔走到桌前,边走边说道,递给圭垚一份资料。
这一句话,像石头砸进水中一般在圭垚心中激起剧浪,接过资料颤颤巍巍地打开,都是照片。阮家与校方的交涉。
“阮小姐,需要我通知一下阮林森先生还是?”青乔缓缓地开口,试问道。
“不用了,感谢先生这些时日的招待。其实圭垚也想说这段时间叨扰先生已久,如今是时候该回去了。”圭垚收起袋子,委婉地谢绝青乔的提议。
“阮小姐不必拒绝的太干脆,如果有什么需要容某的地方尽管提便是。”容珏依旧和颜悦色,对着18岁的圭垚,他有着年长她8岁的心气与智慧,处处以“阮小姐”相称,给了她最大的尊敬。
“先生从第一天开始就帮了我许多。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先生还要帮着我,于理不合。”圭垚眉头紧锁,有着不解。
青乔轻笑一声:“你是我的妻子,不帮你又帮谁?”
圭垚被这话惊的五雷轰顶,她确信她只有18岁,并且在此之前没有失忆未曾结婚!
“阮小姐手上带着的这只镯子,产于明末,玳瑁镶金,嵌之红蓝宝石黄金玉。堪称镯子里的极品”见着圭垚难以置信的样子,继续解释道:“容某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而且,容家,阮家近三代的人都知道,带这两个镯子的人,是要结成一对的。”
圭垚轻摇着头,不敢相信。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同青乔拉开距离,潜意识里的要与他保持距离:“先生是记错了吗?这个镯子传到我这里已经好多年了。您这个说法我也从没听过,您一定是记错了。”
圭垚明知道他说的不一定就是事实,但是青乔的样子却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没听说过并不代表不存在。”青乔的唇角依旧弯弯的勾起,整个人的温润不因圭垚的否认而消散。相反的他柔柔地看进她的眼里:“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了一个叫做‘容青乔’的后盾。”
“我只是一个学生,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抱歉先生,我要回英国。我不明白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对我。但是这段时间谢谢先生的照顾,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用词的谨慎出卖了她内心极大的慌乱感,紧握的双手也泄露她随时想跑走的内心。
“我会安全地将你送达英国,只是恐怕难以如你所愿,我们必须会再见面。”
“对不起先生,再见。”圭垚逃也似地离开书房,跑回自己的房间。说走就走,一下子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完毕。路过幼儿室,却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终究没有走进去看他:“他还那么小,一定会什么都不记得的。”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轻声呢喃着。
倒是石磊受命陪圭垚到登记时刻,确保她登上去往伦敦的飞机时,一向有条不紊的脸庞有些唏嘘。先生绕了一圈子从大理带回来的小姑娘,竟又是这般轻易地让她走了。
飞机晚上起飞,11个钟头,到伦敦。
容青乔一夜没睡着,交握着双手看着窗外,直到时钟指向飞机着陆的时间。他深信圭垚并不知道她戴着的镯子的深意,不然不会在听见容家人时半点反应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是他自己,有了允许这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