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已清泪满面,宛如带雨的梨花!但是,当她俯首察看蓝天鹏时,发现他的泪水,也正由睫缝中流出来,不由惊喜的脱口喊呼着:“鹏弟弟,鹏弟弟,鹏弟弟”当她呼到“鹏弟弟”时,已悲痛得泣不成声了。
但是,蓝天鹏的泪水流得更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萧琼华看得一愣,她原以为蓝天鹏自己解开了穴道,这时才想起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于是,急忙舒掌在蓝天鹏的“命门”上拍了一下。
蓝天鹏的真气一通,立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坐在床缘上的绿衣人,果真是梦寐都在想念的表姐萧琼华时,他不由也脱口戚呼了声:“表姐”
戚呼声中,伸臂将萧琼华抱住,一头扑进萧琼华的怀里哭了,萧琼华知道,举目人世,只有她是蓝天鹏最亲的人了,是以,她也轻声哭泣低呼:“鹏弟弟鹏弟弟”
低呼声中,紧紧的抱着蓝天鹏的肩背,泪下如雨。蓝天鹏愈哭愈悲,想到了父死家毁和义仆蓝福,满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萧琼华倾吐。萧琼华虽然比蓝天鹏大两岁。
但那究竟是个女孩子,她原想见到蓝天鹏放声痛哭一场,哭尽一年来分别后的悬念之苦,这时见蓝天鹏哭得比她还凶,她才发觉到她是姐姐,她应该负起对他的劝慰,鼓励,关怀和照顾。
尤其,注意他的身体,武功,和雪报血仇的决心,以及,重建家园,重振“冷香谷”昔年在武林中的声誉。
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蓝天鹏的肩头,院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的低咳声。蓝天鹏虽然在悲愤痛哭,但他的听觉仍极灵敏,一听那声低咳,知道是方才问话的老人,立即坐直了身躯。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方才的苍劲声音问:“萧姑娘,是谁呀?”
萧琼华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时强抑哭声说:“江前辈请进,是我鹏弟弟。”蓝天鹏知是与自家有关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
就在蓝天鹏走出内室房门的同时,一个身穿上布衣裤,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走进来。萧琼华正待拿火种燃灯,老人已出声阻止说:“燃灯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见。”
萧琼华立即放下火种,向着蓝天鹏,仍有些抽噎的介绍说:“鹏弟弟,这位是江前辈,人称“仙居侠隐”快上前叩见。”蓝天鹏一听“叩见”
知是极有渊源的长辈,赶紧深深一揖,恭声说:“晚辈蓝天鹏,叩见江前辈。”说罢,屈膝就待跪下去“仙居隐侠”赶紧伸手扶住。
同时,慈祥的说:“贤侄免礼,你们表姐弟久别重逢,自是不免抱头痛哭一场,痛述感伤,但此刻夜深人静,容易招惹事端,不得不暂且忍耐”
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时恭声应了声是。“仙居侠隐”慈祥的一颔首,继续说:“你们两人先叙别怀,天明后我们再谈。”说罢,转身就待离去。蓝天鹏一听“天明”
顿时想起店中尚有马匹,不自觉的恭声问:“请问江前辈,现在是什么时刻了?”“仙居侠隐”立即看了一眼门外夜空说:“再有半个时辰,天光就要大亮了。”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望着萧琼华,说:“表姐,我客店里还有马匹”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低声问:“只是为了去拉马?”
蓝天鹏没有听出萧琼华的话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迟疑颔首说:“是的,只有一匹马,如果大明店伙送面水不见了人,必定”话未说完“仙居侠隐”已抽言问:“贤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什么店名晚辈不知道,只记得靠近东门护城河边的第一家”萧琼华听得黛眉一蹙,正待说什么“仙居侠隐”已含笑说:“那一家客栈老朽晓得,我这就去代你将马拉来。”说罢,右袖轻拂,飘然纵出屋去。
蓝天鹏一见,赶紧拱揖恭声说:“多谢前辈。”揖罢直身“仙居侠隐”已飞身纵了竹篱。萧琼华顺手掩门,同时,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说:“有江前辈去拉马,该不会有什么担心了吧?我们就坐在这里谈吧。”
蓝天鹏应了声是,却在下首椅上坐下来。萧琼华虽然是姐姐,但她却早把蓝天鹏视为自己的未婚夫婿,处处对他心存尊敬,这时见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说什么,就在上首椅上坐下来。两人经过“仙居侠隐”有意前来打断重逢后的痛哭,两人的情绪果然逐渐平静下来了。
萧该华想到她亲眼看见,蓝天鹏在城内一家豪华客店里,和一个黄衣美丽少女说话,而蓝天鹏却说他的马匹寄在东门外的客店里。她有心追问蓝天鹏和那个黄衣女子的关系,以及为什么称呼两个“金线无影”为姐姐,又怕蓝天鹏恼她妒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