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放手。”卫晓晓的声音,清晰的送入聂定耳中。
他的心一痛。
仍是如他所预测的那样,要把他排除出她的生活吗?
可是他随即惊喜的发现,她乌黑的瞳仁中,除了迟疑退缩之外,还带出一抹柔软的怜惜。
那种微带不忍又仿佛内疚的神情。
让他一瞬间倍感幸福的感觉。
他不会错看,曾经游戏花丛,他当然了解怜惜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女人不会对一个全无感觉的男人怜惜。
原来她对他,并非全然无情。
既然如此,他当然更不能放手。
他含笑把她揽入怀中,任性的说:“不放。”
除非她对他全然无情,那么他只能黯然离去。而现在,在知道她对他未必无情之后,经验丰富的聂定同学,心中开始有了一点儿追求她的把握。
她比大多数女人难缠,面对他的柔情,仍是力持镇定的同他说:“你不是要对我持之以礼吗?”
他笑了。持之以礼,那绝对是一句骗人的话语。
除非不动情。一旦动了情,谁还能对心爱的女孩持之以礼,舍弃这般亲近的机会?
不过……
他眼珠一转,想到欲擒故纵的花招,终于还是缓缓放手。
从刚才要失去她的惶乱惊慌情绪中挣脱出来了,他才恍然想起,一味的死缠烂打原是最下乘的招数。
他这纵横花丛的情场高手,竟也会因为她而失态失措到忘记用上种种风流手段,只凭本能对她纠缠苦求,真是失败。
所幸,这时还来得及校正。
他要与她情场角力,看她这情场新丁如何抗拒他织就的绵密情网。
对她,他势在必得,决不放手!
他缓缓放手。
卫晓晓垂下头。
他放手了。
他居然真的放手了。
他没有放手之前,她想要逃开。可是他真的放手,心中为何竟涌出淡淡失落?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样最好,不受父母祝福的感情,多半都不会有好结果。特别是这还是处于封建社会的时代,而反对的“父亲”还是这个国家最强权的存在。
可真的要放手吗?
她可以确定,只要自己不顾而去,聂定不会再来缠她。
就这么简单,只要转身,推门,走出去,一切就可以解决。
但这刻,理智与自己的感觉完全背离。一个声音说:走;另一个声音则让她留。她站在原地,不知该顺应哪一个。
聂定的声音,清冷的响起:“我已经放手了,你为什么不走?”
是啊,为什么不走?
她用力的吞了口唾沫,逼迫自己下决定,艰涩的开口:“我送你出去吧。”
聂定轻轻的叹息。
“晓晓,你真狠心。”
狠心吗?
她狠心吗?
她仓惶的抬起头看聂定。
她只是害怕而已……如果接受这份情感,要面对的阻力那样多。她现在这样做,忽略情感因素以外,对每个方面都是最好的结局,难道她这样做,也能算狠心?
她不接受这个指控!
聂定的脸色苍白,眼睛却异乎寻常的亮,亮得简直有些惊人。
他凝视着卫晓晓,慢慢的,唇边竟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晓晓,你好美。”
“有时候,我都佩服自己的自制力,竟然还能在绝大部分时候做到对你以礼相待。晓晓,聂定是不是一个傻子?”
他的话也让她开始听不懂了。他的意思是放弃还是坚守?
正在她脑子打结的时候,聂定突然又抢上一步,把她揽入怀中。
没有任何预兆,他就那么突然的吻住她的唇。
带着轻怜蜜爱,与含蓄挑逗。他的唇,灼热的烙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然后温和而坚定的长驱直入,与她唇舌纠缠。
他的舌尖,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冲击着卫晓晓的感官。
她觉得自己也快醉了。
要不然,为什么头会这么晕?为什么有种柔软的荡漾感,遍及身心?
手足在这刻,仿佛都失去了所有力气。在他的怀抱中,在他的亲吻下,她仿佛连站立都再站不住。
真可耻,不就是一个吻吗?身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超级书虫,连辣书都看过若干本,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吻就溃不成军了?
只能说,理论经验还是不能代替实践。也许下一次……再下一次这种情形就会改善……啊啊啊,可恶!他怎么可以未经允许就偷走她的初吻?跨越两段人生的初吻!
卫晓晓的手足陡然恢复力气,用力把聂定推了开去。
“你……你……!”想指责他的无礼,可是心中那种柔软的荡漾感还可耻的存留在体内,她居然提不起气势。
而聂定却已不再是刚才那个情绪失控放低姿态求他原谅的聂定了。他好象又变成了素日那个无懈可击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