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介意的话,要和我说说吗?」
大浪浪接收讯息的速度好似有些缓慢,半晌后他才语带颤抖的嗯了一声,眼神涣散的看向河堤落日的景色,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在什么开始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达到大家所期望的模样,有人对我失望、有人对我不理解,甚至认为我糟糕透顶。」
「儘管我已经尽了全力,所有人都会用可惜或是难过的眼神注视着我,一直向我说“加油”、“你可以的”、“不要因为病情就失去自我”,或是觉得我很奇怪反覆的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更甚至不间断的用我家人的离开不停谩骂我。」
「我的爸爸??小时候就不在了,生病的妈妈也在不久前离开人世,好像我本来就不稳的世界又塌陷下去,曾经的努力都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赚钱了,却不知道妈妈患病了,得知病况时也是末期,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孱弱的坐在轮椅上,一天比一天还憔悴,我顾不好自己的妈妈,连自己的心理都病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我被压得喘不过气,但我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隐瞒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我没事,放心”。」
大浪浪无力的身影在馀暉下更显得寂寥,他茫然的看向我,好似想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轻啟薄唇道:「我不知道,难道是我真的不够努力吗?所以才??造就自己变成这样,让妈妈在病痛中离世。」
「其实??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或许这种解脱才更适合对不起全部人的我,也是放过自己的唯一办法。」
「对不起??和你说这些,一定让你也很有压力,我??」
我有猜过大浪浪是不是心理生病了,所以才会让他看起来那么了无生气、好似一直游走在活与不活的灰色地带,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或许只差那一步,他就要踏下去万籟俱寂的万丈深渊了。
大浪浪看起来像活着,却又彷彿灵魂早就脱离了身躯,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漫无目的的在这个世界“存在”。
我果断站起身来,朝他伸手而去,笑盈盈的和他说:「才不会!你能和我说这些事就代表我们的“浪浪情谊”已经昇华了呀!」
「我们不要坐在这了,你能跑吗?可以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这附近有限时晚间的河堤露台演唱表演,晚一点还有烟火秀!」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