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好,我只是怕你后悔。”森泽航说,“那就请吧。”

沛诚深呼吸,勉强稳住手,干脆一鼓作气,将戒指猛地一推到底,牢牢圈在了森泽航指根。

好了,完成了,沛诚松了一口气,赶紧结束吧!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冒出一秒,却不料森泽航蓦地反手一把将他抓住。沛诚吓了一跳,想抽回胳膊却竟然完全动弹不得,抬头一看,整个人不由得愣在原地。

森泽航双目圆睁,满眼错愕,死死盯着他,那模样旁人看了还以为他不是来结婚而是来抱灭门之仇的。沛诚急忙环顾四周,茫然道:“怎么了?哪儿着火了?”

森泽航一语不发,仍然死死捏着他,用力之大叫他骨结生疼,表情活像见了鬼。沛诚面容扭曲,龇牙咧嘴道:“怎么了?好痛……底下都看着呢。”他恍然道:“别是你问了我半天,这会儿自己忽然反悔了吧?”

“你……”森泽航憋了老半天只蹦出这一个字,婚礼司仪已经接近崩溃,自暴自弃地喊:“礼成,礼成!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台下宾客无一起哄,只有稀稀拉拉响起又因为过于突兀而马上停止的掌声,众人都注意到了台上的气氛不太对劲,惊疑不定地左看右看,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

沛诚的手腕依旧被他死死捏着——他变成女孩儿之后力气也小了些,完全挣脱不开,此情此景之下又不能动作太过剧烈,只能咬牙切齿道:“快点松手!别发癫了。”

森泽航眨眼一个激灵,像是陡然回过神来,手上松了力气。沛诚猝不及防向后倒去,整个人失去重心。

高跟鞋还是这么难穿啊……

可下一秒,他就被拦腰一揽,直接撞进森泽航怀里。沛诚诧异地抬起头,对方却已经附身吻了下来。什么?!

森泽航胳膊牢牢环在他腰间,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左手托着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什么展开?对方一系列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沛诚完全反应不过来,双手还保持着推拒的姿势卡在胸前被死死锢住,头顶是直射舞台的强光,他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过了片刻,森泽航总算善心大发地放开了他,不,准确地说是把他给扔开的。沛诚踉跄了两步,险些踩住裙摆重蹈昔日覆辙,森泽航下意识又伸手将他往回带了一下,他总算勉强站稳。

全程鸦雀无声,安静了至少十秒钟。

直到第一个人缓慢而不确定地鼓起了掌,所有人才如梦初醒,也跟着开始拍手,婚礼司仪满头是汗,匆匆道:“那么,让我们恭喜两位新人。接下来,请各位宾客开始用餐了,新郎新娘可以先到后台换衣服休息一下。”

森泽航松手退开半步,仿佛刚才一切都未发生,但他脸颊微微泛着红,眉头紧锁,盯着脚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点出神。

而沛诚更是彻底摸不着头脑,浑浑噩噩地随着礼宾小姐下台回到新娘的准备间。

他困惑地看着旁边挂好的第二套喜服,又呆滞地看着会场服务人员礼貌地退出房间,在门关声响起的一刹那,他忽然惊醒。

这个流氓!变态!他亲我!他伸舌头!他来真的!

沛诚把高跟鞋一踹,在原地又蹦又跳,气不打一处来:亲女人是吧?森泽航你完蛋了!

第124章 华尔兹

沛诚穿着优雅的鱼尾婚纱,头戴拖尾头纱,光着脚在厚实的地毯上暴跳如雷,内心脑补了一百种要哈士奇趴在地上、耷拉耳朵流泪道歉的场景。原地蹦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这个一字肩的裙子实在太过限制他发挥,于是“啪叽”往后一躺,直挺挺地栽进了沙发里。

沛诚将双腿高举到空中,不出意外看见脚趾和脚后跟都磨红了,难怪一直隐隐作痛。他拎起第二套裙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甚至没闹清楚从哪头穿进去才正确,又低头瞅了眼另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只觉得脚趾头发酸。

做女人也太辛苦了吧……

他这会儿总算有机会一个人独处,没有刺目的灯光和满堂的人眼盯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可他实在提不起劲换衣服出去敬酒赔笑、公关客套,更重要的是,刚才森泽航的反应实在太过异常,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森泽航为什么要吻他?就算是仪式要求,碰一下也就行了,那种亲法算是怎么回事?

莫非他是想着做戏做全套吗?应该也不至于啊,沛诚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巴,不小心将口红蹭到了白色的手套上,赶紧摘下来塞进沙发缝里。

他们俩不是上一秒还在说赶紧走完流程好收工吗?沛诚满腹疑惑,可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对方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难道说……这一世的森泽航对姜远声也有那么一点好感吗?毕竟他在说结婚誓词的时候,表情严肃、眼神诚恳,十分走心的样子。退一步想,森泽航也的确是那种做出承诺就会认真对待的人。

沛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契机,这一世的森姜二人如同闵效禹世界线里的发展一般,决定联姻了。即便其中掺杂了其他的利益考量,森泽航肯定对于姜远声是不反感排斥的。反观姜远声的家世背景,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讨厌的男人委屈自己。所以森泽航或许是在交换戒指那一刹那于心里下了决心——既然结婚了,就要用丈夫的身份面对今后的一切。

想到这里,沛诚更搓火了,但却无处发泄,只能踹了一脚丢在一边的倒霉高跟鞋,“咣”的一声砸在门板上。

几乎是同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沛诚立刻警觉地坐直身体,问:“谁?我……我在换衣服,别进来。”

门外停顿了两秒,答道:“是我。”

沛诚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双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到……下一个环节了是吗?马上就好,稍等一下。”

“嗯。”森泽航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就隔着一道门板静静站着,沛诚忽然就有点不想也不敢出去见他了。

半晌,门外再次开口问:“你累了是吗?要么等下去跳完第一支舞,我们就借口跑路吧。”

跳舞?沛诚明白过来——这个婚礼形制应该还是更加偏西式的,估计不会有那种挨桌敬酒的环节,说:“我俩提前跑了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关系,反正流程都走到位,差不多行了。”森泽航说,“反正这个活动也是为咱俩父母和他们朋友办的,我们俩表演结束就好。”

沛诚稍一反应就懂了——明面上说是婚礼,其实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高端社交场合,与庆功宴和长辈寿辰这类活动的本质并无差别。但正因为是婚礼,所以邀请制更加严格,变相也保证了这次“活动”的参加规格。

“好,那你等我一下。”沛诚扬手就要从婚纱里钻出来,歪扭着身体想要伸手去够背后的拉链,忽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即将直面姜远声的裸体,不由得又停住了。

虽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都将是他的自己的身体,但毕竟来源是一个他根本不熟的女孩儿,就这样冒昧把衣服脱了,他心理上着实还接受不了。

“你……帮我叫一个工作人员来行吗?要女生。”沛诚道。

森泽航没有多问,爽快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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