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于钦心中一直惴惴不安,那个人,终于连自己也猜不透他了。
夜。风声猎猎。墨衣墨发,熟悉的怀抱与温度。“柒玖,你就这么绝情。”被打横抱起放到榻上,衣衫半解。一吻过后,眸中氤氲,却再清明不过。“你用什么换来你那商弟弟帮你对付顾家?”在锁骨上细细啮咬,“用你不出色的身子,还是……”顾彦凉的头偏向一旁,半边脸上陡然变红,墨发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倒是敢。”狠狠咬上他的脖颈,尝到血腥味道又不再深入,浅浅吮舔。
“滚。”明明满是悲伤,却一滴泪也溢不出。
血从伤口蜿蜒。顾彦凉,你所做这些又有何意义?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陆柒玖如你所愿。
“柒玖儿,这是要去哪儿?”“你我都想去的地方。”淡然世间,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到老。
自此,两不相欠,可好?
京城街上,靛蓝长衫晃过,却不是那个人。如今,机会,他已经给了,选择,那人也做了,却不知是他放弃了,抑或他是被放弃的那个。恩怨情仇,尘世寥寥,他还是选择独留他一人。
待隆冬悄过,几年后,京城,怕是再没有顾家了吧。
“这种幼稚的法子,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也就只有他,笨得能够上当。”紫衫轻扬,谢庆戎夺过他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顾彦凉频频摇头,“这可是藏了三十年的陈酿。”“你真的了解他?”顾彦凉紧抿双唇,眸光深沉。“我和姌儿打算七日后大婚,”谢庆戎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却也藏不住,“我还得谢谢他。”“那天你倒是帮着他到湘楚楼,搞得像我偷情似的。”“乐趣罢了。那孩子怎么样了?”顾彦凉走至门前,“被人赎走了。”
谢庆戎望着他的背影,曾经的三个纨绔子弟,一个将为人夫,一个佳媚作伴,另一个,依旧为情所困。萧瑟落寞的神伤,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而今,这个人,变了太多。
“姌儿今日几乎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于钦笑吟吟地拉过于姌的手,打量着一身她嫁衣红妆。“于大眼你也该把杉巳姐娶回于家不是!”于钦从怀中掏出一副玉跳脱,青白透玉,细雕琢,连理枝,缠难分。“这是你丢下湖去的那副,你顾大哥给你捞上来了。”轻轻摩挲着沁凉的玉跳脱,仍然不失温润。
“秝州,陆柒玖的故乡。”她向来不愿欠人情。顾彦凉捂住胸口低咳几声,死死盯着旁边的白衣公子。“姌儿没必要骗你。”“我不是不信,只是……”白玉流光,举至眼前。“我敬你的。”从于钦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时候启程?”
“三年之后。”
“这么晚?”
“朝廷还没有判顾家死刑,不是么。”
于钦记得那日他说,让自己帮个忙。
“帮我把溯风堂也烧了吧。”
那人笑靥如春。
三年之后,溯风堂大火,曾经的金碧辉煌宏伟壮丽恍如蜃楼,徒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