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醒了吗。”沉静的女性声音声音在耳边响起。灵均身上拖着沉重的枷锁,想要费力起来,却被她止住了,“不,请您躺下,这具枷锁很粗糙,只要动一下就会割伤您的皮肤呀。”
她温柔的服侍灵均重新躺下,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具有同党项人不合时宜的白色肌肤,五官柔和无比。
灵均默默看着她,啊,真是费尽心力,因为要惩罚自己,所以用了这几斤的枷锁吗。不要说活动了,现在她连起来都困难了。
她轻轻抬起手来,那粗糙的毛刺立刻割出小小的血痕,灵均咬咬牙,几乎闻到了铁锈与鲜血混合的味道。
女人无奈的笑笑:“真是不听话的孩子,怪不得那个孩子也用这种办法惩罚你呢。”
灵均轻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去。
手心已经被无意识的手指甲抓出红痕,灵均垂下眼睛,低低的问:“他呢。”
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温柔的将铁锁下隔上一层薄薄的丝绸,坐在一旁帮她处理刚才的割痕。
她低垂着头,很有几分母亲的温柔:“我是不知道呢。不过,那个孩子应该很生气吧,昨天回来的时候简直和恶鬼修罗一样呢。佛祖保佑,他会平安无事。”
灵均刻意去回避这个话题,她歪歪头:“你是赵国人?”女人笑而不答。灵均上下打量着她:“吐蕃诸佛的偈语不是这个,辽国女子皮肤麦色多,你也是被掳来的吗?”
女人惊异的看着她:“既然如此,你猜猜我是哪里的人?”灵均淡淡一笑:“你是惠州人,还是南恩州人?”女人点了点头:“我是惠州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灵均指了指她手腕上半藏起来的星月菩提子。
女人赞赏的看了看她:“您真细心。”她轻轻吹着灵均手指伤口,颇为留恋的回忆:“在我的家乡惠州,这种菩提子很受欢迎,我小的时候,父亲很喜欢上面点缀的黑珠,作为我生辰时候的礼物呢。”她满意的看着已经止住血液的手指,温雅一笑:“妾身名为萧意娘,二王子指派妾来照顾您,妾身会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的。”
灵均咳嗽两声:“意娘,可以帮我拿些水过来吗?”
萧意娘走出帐篷前回头叹了一口气,灵均苦笑不已。她在突围的时候被兀亚手下的杂兵纠缠,好不容易突袭出去,还是被人抓了个满怀。她偏过头去,一口一口去吹着那狐裘上的软毛。在梦中噩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总感觉父亲置身险境。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无能为力呢?明明利落的解决了看守的遇移,几个月的训练下来,对敌几乎并不费力,她却总是被他轻易捉到。
似乎自己无论杀了多少敌人,总是被那个黄雀所捉住的螳螂。心中那点酸涩咕噜噜的冒着泡,他想起了檀郎那天的神情,在疯狂之后忽然变得冷漠,令她胆战心惊。
萧意娘扬起帐子,屋子里的一屋子男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他。她慢慢走到了那少年身边,为他递上去一杯热酒:“二王子,姜小姐昨天杀敌过猛,身上也受了一些伤。那副铁锁太粗糙了,她皮肤如此娇嫩,怕是不妥当的。”她偷偷的看着檀郎的神色,心里猜不透。
对方伸出了手中的酒杯。
“嗯?”萧意娘疑惑的问。
“添酒。”
萧意娘手中添着酒,眼睛向着另一旁的丈夫瞄瞄。夜利兴挤眉弄眼的和他对着眼神,萧意娘心中暗笑,这个笨蛋。
帐子中沉默许久,野利朱流笑笑接住萧意娘手中的美酒。他斜看一眼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