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木然的笑了笑:“可是我的心头就像压着千钧铁锤一样,我竟然连父母死亡的内情都不知道。”她的头忽然像木偶一般僵硬的转了过去,睁大的眼睛吓了姜楚一一跳,“如果我要报父母之仇的话,那么应该去找御座上的皇帝吧。父亲大人,为什么皇帝屠杀了你的亲人,你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
姜楚一心中警铃大作,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孩子,不要痴心妄想!毫无还手之力的愤怒只能牺牲你的生命,这不是你母亲让你活下来的初衷。更何况,这事情太复杂了,皇帝、相国、公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完全说的清楚…”
灵均站了起来,低垂的头颅看不清表情:“对不起,我现在心中很乱,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灵均!”女儿忽然像高飞的鹂鸟一样与自己擦身而过,那朱红的巫女服像是沾染了血色一般,似乎即将就要被割的支离破碎,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他用尽了力气,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难道自己已经衰老了吗?这样下去,怎么样保护自己的女儿呢,小小的身体慢慢长大,却要从自己身边永远的飞走?这样又怎么样对得起那个费劲心力将孩子生下来的妙仪呢?冰冷的雪片无声的在他的脸颊上滑落,渐渐变成一片死寂的寂静。
疯狂的狂奔之后事漫长的死寂与孤苦,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父亲的脸?父亲?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吗?可是他养育自己,在最贫穷的时候,他曾经学郗鉴吐哺一口一口将饭喂到自己口中。父亲大人是那么光明磊落又温柔,总是希望她快快长大。其实她说出那伤人的话便已经后悔,可是她没有颜面面对父亲。他是一个恪守臣道忠君爱国之人,哥哥姐姐却参与谋反;他是众人交口称赞曾经的风流探花,却为了养育她放弃了太多;可他又将真相隐瞒这么多年,让她像一个象牙塔中的蠢货一样,蝼蚁般的存活着。
“骗子,都是骗子,我也是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
漫天飞雪中,冻僵的身体已经无法看到远处慢慢靠近的模糊身影,随后是对方的一声淡淡叹息:“总是这么固执…”
作者有话要说:身世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沉思状)
☆、慌乱
细小的声音吵呶不停,她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庞,金褐色的瞳孔微微一亮:“姜小姐,你醒了?”
灵均轻轻动了动手指,她自己的自己明明在雪中冻僵了,然后就没有知觉了,为什么会在齐维桢的身边?好像自己很久没见他了啊。
面前的酝酿水汽慢慢升起,齐维桢看着面前有些呆呆的灵均,两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灵均咬了咬嘴唇:“看我干什么,狼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