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灵均感到了一双干枯的手在脸上温柔的抚摸着,她像是有感应一般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女子有些虚弱的温柔面庞:“宋姐姐,你醒了?”灵均有些惊愕,宋之韵的脸忽然变得更加温柔起来,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和昨天那个可怕的疯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宋之韵看着一旁散落的药和银针,枯竭的双眸中流出最后一滴水色:“姜小姐,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做这些,其实不论你们怎样安慰我,我都知道了。”灵均心中满是羞愧,她曾经满口答应宋之韵报仇,可是自己却因为亲人的羁绊而犹豫不决,这简直不像自己了。
“你不用为难。”灵均抬起头来已经眼眶湿润,宋之韵却笑得苍白,唇有些温和的弧度:“你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虽然聪明却没用用武之地是吗?”灵均舌头有些干涩:“宋姐姐,你——”宋之韵的身体就剩下一副空壳,只是勉强呼吸着:“你的眼神和他太像了,他一开始还很高兴,可是后来越来越…每次在战场上杀完人,他一个大男人躲在屋子里哭,也不让我看到。我知道他心里苦,他和我不一样,是真心想要做出一翻事业来的,他怕他愧对他的兄弟们。可是慢慢的也就冷了心,但是却又没法完全破灭。我劝他别来戍城,他不听,渐渐和我吵了起来,后来我知道了,他这趟就是来送死了!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之前太坏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有多好的未来,怎么能让你去找支道承报仇呢?”说着说着,那双带着哀愁的眼睛却笑着流下眼泪:“人世界大部分都是都是苦的,都是无奈,你还年轻。我真羡慕你,虽然你没有娘,但是有个这么好的爹,以后也会个好丈夫。”有个好的爹吗?灵均心中苦涩,宋之韵第一次与她说出许多话来,可是自己身边的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宋姐姐,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和那条导火索。”宋之韵看着少女坚定的面庞,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吟喃出声:“没时间了…”
女罗巧手的妆点着灵均受伤的面颊:“好了,来看看怎么样!”姜楚一知道女人都爱美,怕女儿心中难受,故而温言安慰:“分妆间浅靥,绕脸傅斜红。我女儿的斜红要比薛夜来还美呢。”女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见过魏文帝的那位宠姬不成,真会安慰人。”
灵均只是胡乱笑笑,却有些不安:“爹,我总感觉宋之韵的情况很不对,她不是还和你说要出去看灯吗,最好别放她乱走。”姜楚一揉着额头,只觉得头痛不已:“自从她来便一直锁在这小院子之后,因此疯病才反复发作,况且她自己时常心绪郁结思虑太多,既然她现在主动要换换心情,说不定能够趁着年关热闹,让她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呢。”
灵均最是敏感,宋之韵周围回光返照的气氛越来越浓,她那种忽然变得美好的脸庞令人感到反常的不安心。
女罗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斜着眼睛看她:“你呀,就是有时候思虑太多。她今年也只有二十八岁,毕竟还正是少妇成熟之时,何况她还是个黄花儿,哪能一直沉下去不考虑将来呢。”
灵均揉揉发疼的额角:“你们别把这个当成玩笑,她的态度绝对有问题。”
女罗推着她进了屋:“好啦好啦,瞧你这小管家婆子。”
姜楚一眯着眼睛笑笑,许夫人手脚真够利索的,四五日的功夫已经有不错的人选了。女儿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