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管里的镇定剂已经推出了几毫升,芮安的声音很低很缓慢,不是药剂升了效,而是他放弃了挣扎,他只半睁着眼睛看着敖川,再不说话。
“吗的!”
看着如此表情的芮安,敖川强忍心痛的低骂一声,他一把握住针管将它拔了出来,随后芮安的胳膊上就淌出镇定剂和细微的血,它们混杂在一起,顺着芮安的手臂流了下来。
容叔见此,犹豫片刻,立马收拾东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深深看了眼发愣的阿胤,提醒阿胤赶紧闪人。
门被关上了,困着芮安四肢的手臂松开了,敖川死死的将芮安的头按在颈窝,许久才嘶哑的开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
缓慢的推开男人的胸膛,芮安苍白着唇,心里仍有余悸,但是,“敖川,我们都是男人,就……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低笑一声,琥珀色的眸子一下深不见底,男人单手握住芮安的肩膀,一手指向自己的头和心口:“我这里、这里,全都是你!事到如今,你要我好聚好散?”
这是芮安听过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也是迄今为止看到敖川最有人性的人性。
但是芮安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心疼也恐惧,他只要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敖川曾做过什么,他就无比的抗拒,所以到最后还是那句话:“敖川,只要我是警,你是匪,我们就永远站在对立面。”
看着如此坚定的芮安,男人突然站起身,他走到床头,从柜子里掏出一把手/枪,修长的手指摸着那款纯黑色的精英型p226,缓慢的朝芮安走来,他说:“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你开心你沉醉都让我无比快乐,但看到你痛苦你愤怒的时候,我又心升愧疚。”
握住芮安的手,敖川将枪握在芮安的手里,继续说:“但是现在,我无比庆幸那个男人为你而死,如果没有他,我大概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也不会得到你。”
芮安皱着眉,用近乎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因为敖川的这句话强烈起伏。
扳开保险,给枪上膛,男人又将冰冷的指尖抚上那张动摇的面容,他低笑一声:“生气吗?那你来杀了我,为你的心上人报仇,如何?毕竟我是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既然我做的事你无法接受,我又不能放你走,那你就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
压抑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屋子,灯光下,芮安清晰的看到那双让他无数次沦陷的双眸,他曾不顾一切的奔向这个男人,又曾舍生忘死的将心交给他,而此时,他手里的枪就被男人放在自己的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之间,没有一丝颤抖,只要芮安轻轻一勾扳机,男人就会死在他的面前。
而那人,只是深邃的望着他,用近乎可以忽略的角度挑着唇。
原来,男人从不曾畏惧死亡。
‘啪!’
芮安猛地挣开手将枪扔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的看着男人,心口快速的跳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男人不怕,可他怕,他真的怕!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许久男人站起身,看着他低沉说:“我给过你机会了,芮安。”
留下这么一句,敖川捡起地上的枪就转身离开了,他脚步没有凌乱,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的放慢。
门被不轻不重的关上,满屋子的低气压依然没有消失,不知道过了多久,芮安才干笑一声,干涸的唇瓣扯开,酸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