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公馆。
这地儿原先是民国一旧公馆,陈寅接手这块儿地皮后,在遗址上重新装修了一番,改造成了私家拍卖行。
眼前的别墅夹杂着浪漫与高贵的气息,镂空雕花的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清新不落俗套。
陆沉纭的人早就混进一楼大厅,他自己在二楼包厢入座。
陆沉纭抬眼看着楼下的动静,一眼就看到了方黎。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淡淡的神情里,带着一贯的骄傲和不屑一顾的冷漠。
方黎若有所感,抬眼与陆沉纭对上视线,陆沉纭眼神示意,方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去了二楼。
“找我做什么?”方黎直奔主题。
陆沉纭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视线盯着他的细腰挪不开。
方黎一脸冷漠,转身就走。
“别别别。”
陆沉纭上前拽住他的手,趁机摸了他一把,才讲起了正事。
“等齐远拍下琉璃盏,去五楼成交,我带人跟去五楼,你让警察守好前后门,别让陈寅跑了。”
方黎无视他的性骚扰,甩开他的手,自己倒了杯茶水。
“嗯,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陆沉纭拿了一块梨子酥喂到他嘴边,眉眼带笑,“方警官放心,范家贩毒的证据我已经收集好了,只等事后双手奉上。”
方黎最近吃什么东西都感觉发腻,看着精致酸甜的梨子酥也没什么胃口,他无视陆沉纭的殷勤,喝了几口茶,说了声就走了。
陆沉纭讪讪地收回手,把糕点塞进自己肚子里。
拍卖会开始,各方入座。
“下面要介绍的藏品,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藕荷琉璃盏。它的原主人是元代陇西望族汪氏,现由汪真源先生主动献出瑰宝,汪老先生希望借此为慈善事业尽一份责任。
大家可以看到,盏是七瓣莲花形,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底下的托盘,边沿呈八瓣莲花形,好似两朵莲花相套,精美绝伦。琉璃托盏为藕荷色琉璃制成,半透明,胎内含气泡。
托盏造型优美,色彩艳丽,工艺精湛,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下面由我公布起拍价——”
“一百万!”
主持人落锤,叫价开始。
齐远今天整一个浪荡公子哥的打扮,路过的狗也得说一声败家。
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嗑着瓜子,随意乱吐皮,宋时月穿一身艳丽旗袍,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搂着齐远的脖子,娇滴滴地喊了句,“齐爷~这个好好看呀~人家想要嘛~”
齐远笑得淫荡,手不老实的摸摸她的脸,“行,娇娇喜欢,爷肯定给你拿下。”
季越一脸冷漠,习以为常地看着这两人做戏。安心地做他的保镖。
隔壁桌听到他俩的动静,皱了皱眉。
“竞价开始!”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齐远第一时间伸手举牌,“两百万!”
“两百万一次!”主持人跟场。
“两百一十万。”隔壁桌的男人粗着嗓音喊道。
“三百万~”齐远语气轻佻,活脱脱一玩闹的少爷。
其他桌也开始有些骚动。道上的人都接到消息,今天的拍卖本就不是冲卖品本身,而是冲着背后的交易来的。
藕荷琉璃盏就是指陆沉纭的那批管制刀具,据说里面还有最新研制的手枪样品,能够做到完全消音。
道上的人都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但眼下,这混小子一身铜臭味儿,像是要撒钱哄小情人玩乐一样,这要是被他误打误撞拍了下来,后面又要多生枝节。
周围各桌都坐不住,恶狠狠地盯着齐远,齐远装作浑然不知,有人叫价,他都跟着叫。
叫了一会儿,齐远装作不耐烦的模样,掏掏耳朵,“怎么这么多人叫,你们一群大老爷们,长得五大三粗,要这么秀气的玩意干甚?”
齐远一点声音没压,众人听得真真切切。
“大哥,先让这小子拍了走人,剩下的陈寅会安排。”旁边小弟劝着隔壁那人。
隔壁粗着嗓子回答,“行行行,妈的,完事找人打这小子一顿,忒耽误事了!”
齐远偷偷扯了扯嘴角,很好,他要找老大告状,熊禀龙还是自己等着挨一顿打吧。
“5号桌叫价一千万,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女主持人一锤定音,声音清脆婉转,“让我们恭喜这位齐先生拍下藕荷琉璃盏,感谢您对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
齐远又听了后面几个藏品的报价,装作没兴趣的样子要起身离开。
宋时月娇滴滴地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晃着,“爷~咱们去拿什么什么盏好不好,后面这些都好丑,人家不想看了嘛~”
齐远邪魅一笑,勾勾她的下巴,“行,爷带你拿了东西,咱们去做些你感兴趣的事儿~”
“讨厌~”宋时月娇怒,锤了齐远胳膊一下。
齐远猛得一吭声,痛得差点叫出声。
他用力撇下宋时月的拳头,强颜欢笑道,“哈哈,咱们,咱们快去吧。”
季越嗤笑一声,跟着去了五楼。
五楼是钱货成交区,陈寅的办公室也在这里,一些重要交易,会由陈寅亲自接待。
齐远这种异常举动,早就有人报给了陈寅。
陈寅头发有些花白,却梳的整齐,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笑得和蔼,打扮地像是儒雅的大学教授。
齐远搂着宋时月坐在沙发上,抖着二郎腿朝陈寅没规矩地喊道,“老家伙,赶紧把爷拍的宝贝拿上来,别耽误爷和美人过夜啊。”
陈寅笑脸相迎,只想把这尊来路不明地大爷送走,再安排重新拍卖。
“行嘞,这位爷您稍等,已经在给您打包了,马上就来。”
季越站在齐远背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
这地方布局很奇怪,客厅和卧室衔接处多了一个书柜,季越合理猜测,这后面是暗室的入口。
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包装好的琉璃盏拿来,当着齐远的面打开验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又重新包严。
陈寅亲自递给他,又虚伪地奉承了一番,才说出让齐远付钱请离的话。
齐远笑着接过东西,转手丢到宋时月怀里。
他转过身,朝陈寅走了两步,收起了纨绔子弟的神情,眼底染上一分精明。
齐远伸手拍了拍陈寅的肩,嘴角上扬,“陈老大,您这货,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