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空渡领也曾繁华过,但在几百年的战争中,繁华美丽的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城堡变为废墟,充满生机的山林变为死气沉沉的焦土。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贵族们又占据了大批的良田和住宅,空渡领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但人们的生活却并未因此而发生改变。
大部分的农夫和奴隶们,为了弄到果腹的粮食养活家人,只能没日没夜地进行过量的劳动。
但贵族们却贪婪地吸干他们的最后一滴鲜血,用鞭子和刀剑来将他们当做牲口驱使。
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战争的胜利者是谁从来都不重要,反正最终他们的命运都是相同的。
兰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贵族的田地中,看到的那些农奴们的眼神。
饱含着死寂的灰色,没有一丝对于未来生活的期望,就像一尊尸体。
就连监工们的皮鞭和马棍抽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像是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贵族们享用着华贵的衣食,住着最奢华的房屋,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能够随意取走奴隶和农夫的性命;”兰特端起酒杯,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过,“可能在其他人的眼里,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大陆上一直如此。”
“低级的农夫们是贵族的奴隶什么的,我从来就不认同这一点。”兰特摇了摇头,“因为在他们眼里,从来就没有把农夫和士兵们,当做和自己相同的“人”来看待。“
“工具?牲口?还是随时都可以舍弃的炮灰?我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人民算什么,但……”兰特极为认真地说道:“他们从来就没有重视过,人民的力量。”
“他们都错了,只凭借霸权,无法永久的统治。”
“我想建设的是一个,连低级的农夫,都能够有尊严的活着的领地。”
兰尼鲁斯静静地站在兰特的身旁,他自然能够分辨的出,兰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谎言,类似的这些话他也曾经听人说过,但都是出自被压迫者的农夫之口。
至今为止,他还未从任何一名贵族口中听说过。
站在兰特的立场上,兰尼鲁斯可以想象得到,他需要拿出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大陆上的阶级制度森严,贵族们享有一切特权,连教廷都默认了这条法律。
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说,这是错的。
兰尼鲁斯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对方的狂妄,还是该敬佩对方的勇气。
敢于和世界对抗的热血青年?
而他所说的那些,也并非空口白话,在宴会开始之前兰尼鲁斯提前在空渡领逛了一圈,他发现空渡领的土地在地头上大部分都竖着木牌,上面写着土地拥有者的名字,而当经过询问之后,他发现这些土地都是属于士兵或者农夫本人的,而贵族或者骑士们的土地只有极小的一部分。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兰尼鲁斯感到意外的话,那在城堡北部的空地上,他看到的整体式的住房就彻底让他对兰特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些简易房中住着的是贫民和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
在其他的领地,像这样的人群都是被抛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