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端坐于席,轻声道,“但凭长辈做主。”
五娘兴奋道,“我能举行冰嬉比赛吗?”曹氏将门虎女,弓马射猎样样精通,据说曾经一竿红缨枪把李征打成狗。生女肖母!
李昭眼睛闪闪发亮,“喜鹊登梅、蝴蝶暇卷,桃仁红梅珠香、蟹肉双笋丝……我能都吃吗?”
一溜菜名报下来,不说五娘,就是正襟危坐的四娘都悄悄侧了身子。
李曦以袖掩面,不忍直视。阿昭聪慧,颇识了些字之后就从她那拿了《食珍录》,每次看得双眼发光。
“瞧阿昭这欢喜的模样,怕是抱着《食珍录》日思夜想了,想吃能吃也是福气,要是我们阿春也能如此,少花些心思在经史子集上,那该多好,可这丫头就是不听劝,一门心思扑在书卷上。”说话的是一年约五十的妇人,梳着高耸的飞髻,细看就能发现这是假髻,面容端庄,妆容浓厚,只是再厚的妆米分也盖不住嘴角的法令纹。
三娘敏而好学,小小年纪才名远播,人在守孝的李昭也是如雷贯耳过。瞧一眼似嗔似恼,眼带骄傲的倪氏,李昭略知她性情,遂扑在崔氏怀里咯咯笑,“我可不是个有福气的,有人衣不裹体,我绫罗绸缎,有人食不果腹,我山珍海味,有人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我呼奴唤婢高门大院的住着,书上都说善恶终有报世道转轮回,可见我上辈子是十分积善行德的,才能托生成您的曾孙女儿,想来咱们姐妹几个都是顶顶有福气的。”
就差没明着说,您老人家但有机会就挑还没你岁数零头大的小孩子晦气,就不怕遭报应吗?
倪氏脸色已经阴下来。
李昭老神在在的窝在崔氏怀里,半点没有气到老人家的愧疚不安,不是每个老人都值得尊敬的。她自来到这里就是千娇万宠被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待遇,唯独这倪氏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甚至是像这样绵里藏针的奚落。要是自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那是她活该,李昭认了。可倪氏纯粹是自己过得失意,就看不得别人得意。倪氏看不顺眼的可不止是她,成国大长公主这一脉她都不喜欢,尤其不喜欢她,据她阿姐讲是因为二房嗣子之事。
当年二堂叔过世之后,二房陷入绝嗣的境地,长辈的意思就是从大房过继一个嫡子过去,大郎李湛是嫡长子,自然不可能。那时候二郎李灏刚出生,倪氏是打算要李灏的,但是在长辈们看来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委实不妥,这年头孩童夭折率不低。
于是李昭在倪氏的满怀期待中出现,希望越大失望越深,等李昭落地,倪氏化满腔希望为厌恶,怎么看李昭怎么不顺眼。
对此,李昭非常庆幸自己是个妹子,有倪氏做祖母略糟心。
崔氏抚弄李昭的手顿了下,慢条斯理道,“托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头,哪个不是福泽深厚的,如此你们都当惜福感恩与人为善。”崔氏虽觉得李昭说话太锋利了些,到底不忍责备,毕竟是倪氏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