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哭笑不得:好端端的我为何会和圣人吵起来?
贺知章嘀咕道:那是好端端的吗兴修宫殿、重用奸臣、任人唯亲、扩纳宫人、穷兵黩武,若再加上私德,还有强纳寿王妃
也不能怪贺知章觉得张九龄会和李隆基吵起来,就这几年他们这位圣人做的这些事情,若不是贺知章一心只想自保并不想得罪帝王,他都想出言劝诫了。
偶尔贺知章也会在心中腹诽,他们这位陛下这几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分明十年前陛下还以颇有名君之风,可这几年却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和十年前简直截然不同。
十年前的陛下在张九龄眼中都还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何况如今的陛下呢。
贺知章觉得张九龄能忍得住不直言劝谏才奇怪。
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张九龄只是淡淡道。
我当初能做上宰相之位,可不仅仅是因为我擅长治国理政。
能从满朝文武中脱颖而出,位列百官之首的人,怎么会是只知道顶撞陛下的莽夫呢。
张九龄先前直言劝诫,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话说出来会得罪李隆基,而是他知道会得罪李隆基,可依然要说。
不过如今张九龄已经认清了李隆基现在的心思,他改变了忠诚的对象,自然也就不必再固执于说那利于行的逆耳忠言了。
贺知章感慨:知而不言为不忠。看来你已经有了新的主君了。
贺知章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张九龄,长吁一口气:你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何必再掺和储位之事呢?神龙政变,唐隆政变,三庶人之祸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不甘心吗?
老夫所为皆是为大唐,老夫无愧于心。张九龄目光清明,落地有声。
老夫并非掺和储位之争,老夫是在为大唐寻明主。人择明君而臣,老夫为我的明主鞠躬尽瘁,又有何不甘心?
张九龄想得很简单,从李隆基为了自己的皇位稳固而选择掀起三庶人之祸的那一刻,李隆基就不再是他的君了。
所以李隆基再昏庸,张九龄也只会在心中嘲笑他的昏庸,而不会再劝谏他了。
他所忠诚的从来都不是李隆基这个人,从入仕的那一日起,张九龄的志向就是安天下救黎民,他的志向从未改变过。
贺知章叹了口气:你啊
我来是为了另一事。张九龄看着贺知章。
你离开了,朝堂中就再也没有人的资历能比得上李林甫了,圣人必定会再提拔一人制衡李林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