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安心里觉得很暖了,她抿着嘴角,斟酌了下语句,方有些畏怕地缓缓说出口。
“上巳节那日,十九姐趁着大家分神时偷走离开,被郭柳水看着了,其实是我吩咐郭柳水要多关注十九姐,十九姐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那天,他就那么跟着十九姐一路去了断崖那里,远远地隔着树丛看见十九姐跟个男人见面,郭柳水就赶忙跑回来跟我回禀。
我随后就去找你,可等我到的时候,十九姐已……已经坠崖了。我当时想喊人救你,但于奉突然跑来,看到崖下的十九姐,还有趴在断崖上的我,就说‘二十一公主你怎么’,我立刻知道他误会我了,解释说不是我,可是越说他看我的眼神反而越不对,嘴上说明白了。可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以为是我失手把十九姐推下崖了。
当时我和郭柳水真都有点慌神,但之后于侍监跟我发誓,说他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让郭柳水带着我赶紧回去,以免被人误会是我顽皮推了十九姐下去,还说一切都有他料理。
我们就绕路赶了回去,再之后,我便随大家一起再一次在断崖下找到了十九姐。我没想到于侍监骗了我,他根本没找人救你。当时我就想把事情说出来,郭柳水拦了我,说事已至此,不好再出言,否则更加会被人误会,还说一旦被醒来后的十九姐以为是我推她下去,可能姐妹情都没了。再有就是十九姐和个男人私下邀约的事,郭柳水怕我顶不住的质问,再嘴漏了,反而对十九姐的名声不好。
我就只好憋着了,可那些日子,你没醒来的时候,我每天都做同样的噩梦,满鼻子血腥,好怕好怕,心里一直很内疚很后悔,很想把事情说出来,却越发不知道怎么开口。”
郭柳水是李惠安身边的大太监,常伴在李惠安左右。此人心思细腻,也算忠诚,就是心眼多了些,有太多顾虑。不过这宫内常伴贵人身边的太监也都有这毛病,不谨慎一些,也混不到大太监的位置。
人性自然所致,又如何能论对错。
李惠安说完话后,见李明达没有吭声,忐忑更甚,接着便哽噎起来。她生怕李明达觉得自己是撒谎,忙死死地抓住李明达的胳膊,发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我怕十九姐觉得是我失手推的,怕十九姐讨厌我。我真不是故意不说!”
“好妹妹,别哭了,我信你。”李明达刚才随后就在纳闷自己怎么会去见一个男人,这会儿听妹妹如此哭,方回了神儿,忙抱住李惠安,温言哄弄她,“再哭鼻子就把脑子给哭坏了,不仅学不得飞白体,也可能记不得我是你十九姐了。”
“那我不哭了。”李惠安立刻用袖子擦眼泪,扯起嘴角,就对李明达傻呵呵笑。
李明达点了下她的鼻头,“鬼灵精。”
李惠安又嘿嘿笑起来,抱着李明达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就不肯撒手。
李明达命人打水,亲自用湿毛巾给李惠安轻柔地擦脸后,便坐在床边和她闲聊,问她那荷花帕子是不是就在那时候弄丢了。
李惠安点点头,“是,我见十九姐躺在断崖下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好担心,趴在断崖上伸手向想去救十九姐,却够不着。那荷花帕子就是在那时候不小心丢了下去。”
“于奉又怎么会在那里?”
李惠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是内侍监,这踏青的事他负责张罗倒也不奇怪,可能碰巧吧。”
“这个呢?”李明达给她看兰花帕。
李惠安摇了摇头,“这帕子我真不记得丢在哪里了,早就不见了。十九姐也知道,我贪玩,一高兴起来,有时候就容易忘东忘西。”
“就像上次,你把披帛塞在了大嫂的花瓶里,”李明达叹道,“亏你想得出来!”
“啊,我想起来,嫂子生日那天,我贪玩和几个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