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珠上不知为何,有划痕,像是被针尖之类的东西来回刮擦过。
李明达把珠子交给田邯缮,令其收好,随后又巡视一圈,耳边再次听到五六个方向传来的悉悉嗦嗦的声音。李明达才从榻上拿起缎被,抱着出屋。在院东边的一处小凉亭内,李明达坐下,然后用被围住身子。
田邯缮赶忙跟过来,问贵主这是何故,莫非公主也怕凶宅?
李明达斜眸看田邯缮,然后口气不自然道:“赏景。”
“这夜里黑漆漆的,哪有什么景可——”田邯缮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公主狠狠剜了一眼,忙改口道,“呀,奴才发现,这院子的景致是真好,若人间仙境一般,瞧瞧这树长得真粗壮,还有地上那些树叶,黄了掉下来了,不错不错。”
“住嘴,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嘴巴没用的。”李明达不满看一眼田邯缮,静了会儿,然后尴尬解释道,“我见死人不怕,凶宅倒也不怕,但那个那间房里有东西。”
老鼠忒多了。
“东西?”
田邯缮浑身打颤,莫非是鬼?有传言说,孩子的眼纯净能看到鬼,他家贵主眼睛最清澈好看,可能真看到了。
怪不得他之前在屋子里忽然想了到一些恐怖的场面,田邯缮吓得浑身冷汗,忙不迭地理解点头。
李明达对田邯缮一笑,让他给自己讲讲故事,把这夜混过去。
田邯缮绞尽脑汁,就把自己知道的宫里的一些小事说给李明达,什么宫女之间的姐妹情深,小太监乐于助人之类,不过说了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嘴就停了。
“继续。”李明达道。
田邯缮哭丧一张脸,“奴的故事没了。”
“也没书。”李明达无聊到遗憾。
碧云这时过来了,笑着捧着手里一摞书送到李明达跟前。
李明达打眼一瞧,还都是自己没看过的,便高兴拿起一本来,赞叹果然还是碧云贴心。
碧云笑道:“十九郎夸错人了,这书是刚刚房大郎派人送来的,说是怕十九郎睡不着时无聊,可随便看看。”
“他倒有心。”李明达叹一句,心里同时在想,这房遗直八成是预料到她会失眠才特意弄了书送来。
没多一会儿,便有又有人来送东西。李明达一瞧,竟是一株昙花。花株长得极好,挂着如玉白的花骨朵,散着淡淡芳的香。她放下手里的书,歪头看着烛光映照下的这株“月下美人”,倒是极美。
田邯缮十分高兴,夸赞房遗直思虑周全。这下好了,本来因怕凶宅不得睡的衰事,变成了一件秉烛夜读赏花的美事。
李明达未理会田邯缮的多言,垂首继续看了大半本书,忽然听到花苞微微打开的声音,便放下书,侧着身子,托着下巴懒懒地仔细盯着那株昙花。渐渐地就见花苞慢慢展开,惊现娇容,美不胜收……
次日清晨,李明达面带倦色打个哈欠,被碧云伺候梳洗完毕之后,整个人才精神了很多。
等再见房遗直时,李明达已无倦态。
付允之这时候也赶来,他先行见过房遗直后,便问候起李明达。
“我瞧尉迟郎君精神不错,看来昨夜休息得很好。这忌讳一事,倒真是允之自己胆小了。以后那屋子,允之就安排住人,不空着。”
李明达懒得听他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