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他在床边对落歌大声喊了数次,甚至去碰落歌的伤口,仍不见他醒过来,但人是有呼吸的。
程处弼随即赶回来回禀李明达,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看来这刀片上还做了手脚。”
“但是他自己含在嘴里,却半点事都没有。”李明达反应过来,随即叫人将那方粮的尸身放入干净的木桶,用冰块保存起来。
“公主这是?”
“若方粮的身上没有解药,那解药必然会在他身体里。”李明达眉宇间透着英气。
这时候刚刚处理伤口的大夫复返,检查了房遗直主仆的情况,惊得跪地,对此无能为力。
“奴对此症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说是中毒,伤口的血色鲜红,并不发黑,实在是想不通。”
“也并非所有的毒都会让人血有明显的变黑,再者这方粮若真是吐蕃人,想必他所用之毒和吐蕃有关。立刻去长安城内找个懂医的吐蕃人来。”李明达随即再下命令。
程处弼见公主临危不乱,思虑周全,心生无限佩服。
李明达稍作冷静后,又打发人把消息通知到了梁国公府和太极宫。李世民下旨令太医院众人,不惜代价诊治房遗直。房玄龄和卢氏夫妻随后到了,二人拜见过公主之后,就去见了房遗直。
房玄龄看着长子似沉睡一般躺在榻上叫不醒,面目难免心痛,喊他的嗓音带微微颤抖。
李明达在旁看着,对卢氏和房玄龄道:“他是为了救我。”
卢氏相较于房玄龄,反而更隐忍些,虽见儿子这般,她虽难受,但口上却铿锵有力,和李明达道:“这是他身为臣子应尽的本分,他若眼睁睁地看着贵主受伤而无所作为,我们断然不会认他了。”
卢氏说罢就一脸骄傲的坐在房遗直身边,手抓着他的胳膊,告诉房遗直她和他父亲以他为荣,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房玄龄这时候也对李明达行礼,感慨卢氏所言属实,房遗直所为不过是尽他该尽的本分。
李明达见房家父亲诚心如此说,心里反而更加难受。
“房公和卢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找人给他解毒。”李明达道。
房玄龄和卢氏忙谢恩。
当下高太医诊脉之后,向三人回禀确实是中毒之状,该是慢性毒,且不常见,“不知毒为何,不好乱用药,就怕加剧毒发。臣们眼下唯一可牢靠的法子就是逼毒放血。不过房世子有伤在身,此法不能过度,恐怕只能有些许效用,挺不了多久。臣等需得多次诊脉看看,还能有什么法子查出毒来。只要知道所中何毒,就好用药施针。”
李明达对高太医说了当时的经过,“已死的方粮身上或许会有线索。”
“极可能是他提前服用了解药。”高太医来了精神,忙请李明达允准他去查看尸体。
李明达就带着高太医去了。
高太医一进尸房,就见尸体躺在木桶堆积了冰块的木桶之内,直叹贵主想得周全。高太医检查了下方粮的口鼻、眼下等处,高太医对着尸体想了想,然后对李明达道:“若是提前服了解药,他腹内很可能还有残留。若是剖腹查看,很可能会有线索。”
李明达点头,随即示意仵作动手,高太医则在旁等候。李明达便背过身去,避免看,但她却并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