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行礼,一直等着马蹄声消失了,方抬手,只看到了一眼公主消失在街尾的一抹绰约身姿。
“晋阳公主真不一般啊。”裴氏眯着眼,似乎还对晋阳公主的身影意犹未尽,转即她看向魏婉淑,“已然比得上男儿了,不,她已经比好多男儿都厉害。”
魏婉淑敷衍着点头应承。
裴氏随即觉得不对,自己打量魏婉淑的脸色,瞧她低着头不看自己,裴氏伸手捧着魏婉淑的脸,强迫她抬起头来。“你这是怎么了?”
母女连心,魏婉淑一个表情怎么样,裴氏就能看出端倪,更何况她现在面色惨白,精神厌厌。
魏婉淑别过头去,有些无力地小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乏了。加之庵中发生了命案,这几日该是吓着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裴氏闻言顿时心疼不已,忙拉着魏婉淑回房,一边叫人赶紧准备滋补之物,一边安顿魏婉淑好生歇息。
魏婉淑寡言点头,只喝了一碗燕窝粥就躺在榻上闭了眼睛。裴氏见状,发愁地看她两眼,就亲自为魏婉淑盖好被,示意丫鬟们保持安静,便轻迈着步伐出了门。
裴氏回房之后,思来想去不安心,叫人来问魏叔玉的去向,得知他又跑到曲江池会友作诗,就立刻叫人赶紧把魏叔玉叫回来。
“你这几日怎么又这般散淡,人家子弟忙着考试,你忙着聊天喝酒?”裴氏一见魏叔玉回来,就不满抱怨,“怎一天没有正事?”
魏叔玉讶异地看着裴氏,他母亲以前可从不会说这些话,还常鼓励他多结交好友,告诉他‘三人行必有我师’,只有广交好友的人将来才会有出息。
“阿娘今天不高兴?”魏叔玉一眼看穿地问。
裴氏瞧魏叔玉一眼,便叹了口气,让魏叔玉坐下,“是我乱发脾气了,别听我之前的气话。”
“自然不会介怀,我最知母亲的心思。”魏叔玉随即又问裴氏,到底为何心情不快,“对了,我听说妹妹回来了?”
“说对了,就为她。我瞧她情形不对,她却不肯多说。”裴氏道。
“受惊了吧,梅花庵出了命案周所周知。本该早早的出面把妹妹接回来,偏父亲说不能特例,该让妹妹有所承担。瞧瞧,到底吓着了,妹妹怎么说也是个柔嫩的女孩子,哪经得住这样的惊吓。”魏叔玉叹道。
裴氏皱眉,“你妹妹该不是这样不经事的人。我问你,她是女孩子,晋阳公主就不是了?她不过是在庵里老老实实地住着罢了。公主不仅住在那里,还看尸体,破案,人家精神抖擞,整个人英姿潇洒至极,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反倒精神不足了!”
魏叔玉一听母亲拿自己的妹妹和晋阳公主比,不禁笑起来,随口就叹:“这哪能比啊,晋阳公主自然非同凡俗。”
裴氏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一眼魏叔玉。显然,她很不满魏叔玉把她的宝贝女人归类为‘凡俗’。
魏叔玉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忙行礼对母亲赔罪。
然而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正的想法。裴氏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跟人家晋阳公主比,却是差一大截。
“所以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就不上心。我问你,梅花庵的案子,你怎么没跟着房世子和宝琪他们去?”
“那么多人,有什么好掺和的。再说有遗直兄在,我觉得我这点小聪明也用不上,何必去了做风景,倒不如用这段时间学点别的,增长自己的见识。等有朝一日,我比得过他了,再去显摆。”魏叔玉解释道。
裴氏轻轻拍了下桌,皱眉看着魏叔玉,“你明知道我刚刚说的不是破案的事!”
“知道知道,母亲想让我讨好晋阳公主。”魏叔玉笑了笑,“可能母亲还没得到消息,我这里却有一条。”
魏叔玉随即就和裴氏讲了圣人有意撮合崔清寂和晋阳公主婚事的事,又和裴氏讲了当年还有口头婚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