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他冷哼声加重,更加仇视愤怒地瞪着白天明,警告道:“你就等着吧!”
白天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默默地选择跟在李明达身边。
李明达饶过宾客所在的地方,直抵付红梅的住处。
大理寺卿付春流得了消息后早已候在那里,一瞧见公主来了,付春流便携妻子以及两名长子连忙下跪恭迎公主。
“都免礼。”
付春流的妻子还在哭,哽咽难过到已经失言。付春流两个儿子都搀扶着她,垂首默默,也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付春流面色还算镇定,但眼睛里也有厚重的悲痛,他颤抖着胳膊,边拱手边恳求李明达做主,一定要严惩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你只是要我做主严惩凶手,而不是先查凶手,看来你已经认定出杀人凶手是谁了?”李明达问。
付春流应承,“此人正是房公的长子房遗直。小女死前,唯一见过的人只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的学生给毒害了。”
“证据呢。”李明达问。
付春流的表情由哀痛转为错愕,不解地看着李明达,“贵主,您莫非是要袒护房遗直?下官之前听过一些传言,公主与他一同破过不少奇案,两厢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付正卿,公主公事公办,问你要证据而已,你不提供证据,反而说这些有的没的话,意指为何?”左青梅立刻出言呵斥道。
付春流闷头,随即拱手给李明达致歉,但态度却很执拗,“下官刚刚丧女,满心只想严惩凶手,可能情急之下说话多有冒犯之处,还亲贵主见谅。但若房遗直就是真凶,如何能因为其贵族身份,便徇私枉法,置圣人御笔批复的白纸黑字的《贞观律》于不顾?下官身为大理寺卿,纠举作奸犯科者,乃是下官的本职,岂能只因他的贵族身份,只因他父亲归位宰相位高权重的缘故,就惧于揭发其罪行。这怎能对得起我冤死的女儿,也罔顾了在天下百姓心中大理寺‘处心公正’之名。”
“谈证据而已,付正卿说这些未免有些偏了。”李明达淡淡道一声,又问一遍,“你说房遗直杀害你女儿,可有实证?”
“回禀公主,有人证。当时院里的婢女都可以证明,是房遗直最后一个从小女的房间内离开,此后不久,婢女进房就发现她死在了房中。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出入小女的房间,只有房遗直一人。”付春流一再强调,“这么明显凶杀案,还需要查么!”
李明达隔墙站在深处在院外,已经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看来死者的伤口很深,一定流了很多血。
“尸体都谁见过?”李明达问。
“下官的娘子和几名婢女。下官倒是想亲眼看看,但是被她拦下了,说不宜我瞧,也不宜任何人瞧,只打发人死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娘子她撂下这话后她就晕了过去。公主来之前,她才刚苏醒没多久。”付春流说到这里,表情悲痛至极,顿了顿,缓和了下,才继续说道,“下官后来只是听婢女讲了讲屋内的情况,小女死状实在是惨烈,那些婢女都没经过这样的世面,看了一眼之后,都吓傻了,能记得只是个大概,但就这些‘大概’,听起来也已经足够骇人了,令下官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