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阊是邓训最小的儿子,自幼活泼可爱,为逃避读书做了不少荒唐事,偏偏新野君溺爱他,屡教不改,兄姐对他的性子头疼不已。
然而,他现在的模样和之前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颧骨高耸,眼珠前凸,皮肤蜡黄,行销骨立。除了家人,谁还认识这样的西华侯?
邓阊朝二姐邓绥笑笑,安慰道:“陛下,我很好。”
邓绥听到这话反而更担忧了,招呼众人坐下,目光频频看向邓阊。邓阊无奈地摊手苦笑,再三向二姐保证自己的身体很好。
不料,他被大兄邓骘拆台了。
邓骘的语气中带着埋怨,他对邓绥说:“阿母最疼阊弟,阊弟对阿母的逝去心中悲恸,我们兄弟姊妹都能理解。可阊弟自从阿母葬后,不吃不喝,我们几人硬灌才让他吃了一些东西。”
邓悝跟着说:“出了百天,阊弟仍然不思饮食,我们兄弟只好轮流监督他用饭,陪他读书习字。”
邓弘也道:“阿母若九泉之下有知,定然不愿意看到他那个样子。看阊弟那架势仿佛要随阿母而去,你若真去了,你让我们兄弟百年后怎么有颜见阿母?”
邓阊被兄长一阵炮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强撑着抬头向皇太后二姐告状:“我不思饮食是真,可几位兄长把我看得太紧,简直就是把我当儿子养。”
邓骘闻言斥他道:“不可胡言乱语。”
邓悝打圆场:“俗话说长兄如父,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
邓绥看到兄弟们温馨的争论,忍不住笑出来道:“好了,三位兄长辛苦了,阊弟也受委屈了。”
四人听到邓绥说话,这才停下争辩。邓绥又问起他们族中情形如何,路上可好走,家里其他人可好等等情况。邓骘几人一一答了。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的时间,邓绥留几人用膳。
饭后,邓骘问:“陛下,圣上现在可还在读书?”
刘隆是邓弘的学生,邓弘闻言也问:“圣上身体可安康?下臣这些年在乡里常听到圣上的德政,心中不胜欣慰。圣上有古之明君之风啊。”
邓悝担忧说:“我家那个臭小子生性跳脱,没有给陛下圣上招惹麻烦吧。”
邓绥闻言,笑着一一回了:“圣上身子康健,就在学堂里读书。大约一个时辰后,就会下学回来。他现在粗读完五经,正在精研《春秋》呢,师傅们都夸他聪慧好学。四兄回来修整好身子,正好给圣上讲《尚书》。”
“广宗不像三兄说得那么不堪,他与圣上颇为亲近,前些日子还一起玩蹴鞠呢。”
邓骘闻言,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邓悝和邓弘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兄弟归来,邓绥现在的神情变得惬意而放松,然后她提起了兄弟们的官职:“兄长和弟弟回来后,以前是什么官职,以后也是什么官职。”
东汉没有什么停薪留职一说。不论你不想干了、病了、伤了,还是丁忧了,只要超过一百天不能继续为国家做事,那你就要主动或被动离职,这个岗位也和你没有关系了。